第65章(第2/3页)
竟被个小姑娘给吓唬住,平生就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了。
“诸位,”兰陵郡郡守沈阅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现在重要的是先查清了邹山木堡里的勾当,以免兖州发难我们应对不及,而不是背地里声讨兖州攻山的行径。”
“什么叫做背地里?”何庆元可不爱听这个话,说得他成什么了,嚼舌根的吗?
祁云路也不爱听:“就是当面,我也敢说,他们兖州就是横,不把人放在眼里。”
沈阅又叹了一口气,不想与同僚就这个问题再争辩,争辩清楚又有什么用,于局势来说毫无用处。他转头问一直不曾说话的施象观:“施将军,您以为呢?”
哪知施象观不答反问:“这木堡看情形在邹山多年,沈郡守竟是半点儿也没有察觉吗?”
沈阅脸一冷,道:“施将军这是在怀疑在下与木堡有勾结?”
“我可没这么说。”施象观道:“只是听说沈郡守在百姓当中官声不错,觉得沈郡守牧兰陵郡也有三年之久,这么大个木堡竟一无所觉,不免觉得奇怪。”
“那木堡行事隐秘,且背后勾结有谁还不一定,换作是施将军,就能保证察觉邹山有古怪?”沈阅不等施象观出声,又道:“若非柳氏郎君死在邹山,谁能知道邹山里有木堡?”
屋中众人皆沉默。
柳禹骥死得真是太奇怪了,他的死好像就是想叫世人探知这邹山里有个古怪木堡一样。
自家子弟死得蹊跷死得惨,建康的柳侍中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今看似尚未有动作,不过是“小神童剿匪”的光芒太甚,掩盖了其他的动作。
“不知那木堡里究竟有什么。”何庆元说着又捶案,“可恶的兖州兵痞子,竟然拦着不叫我们上山。”
沈阅听何庆元的牢骚听都听烦了,不由得出言讽刺:“兖州派人来要我们一起出兵攻山,我们可是没有答应,现在兖州攻下了木堡,我们想摘桃,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兖州的又不是傻子。”
“你什么意思?你说我是傻子?”何庆元怒而起身。
“我可没这么说。”沈阅把施象观刚才用在自己身上的话原封不动地送给了何庆元,把何庆元气得不行,都想对他做点儿有辱斯文的事情来了。
“行了,两位。”祁云路也不耐烦了,“叫你们来是商量对策的,不是来吵架的。”
沈阅一盆冷水泼下:“能有什么对策,咱们还能叫兖州松手不成?”
祁、施、何:“……”
沈阅:“恐怕兖州的奏牍已经在去建康的路上了。”
祁、施、何:“…………”
好话不说,尽说丧气话,这种人可真讨厌。祁、施、何很讨厌沈阅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可转念一想,建康就木堡一事问责,首当其冲的就是徐州刺史和兰陵郡郡守,沈阅经营了三年的官声恐怕就毁于一旦了。这么一想,三人又对沈阅产生了一丝同情。
也难怪兖州派人来要求一块儿出兵时,沈阅是赞成的,事关他的前途啊。
沈阅浴着三人同情的目光,内心毫无波动。
建康若是问责,他们以为他们能逃得掉?
别人不说,施象观是绝对不能的。
一切都得看兖州有没有怜悯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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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豫在骆衡禀报之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向建康送奏牍,他叫来府中幕僚商议了几句,言语间随口赞扬了骆乔两句。
很快,小神童大破邹山木堡的传说蔓延开来,食肆酒楼里绘声绘色地讲述小神童的丰功伟绩,经过一定的艺术加工,小神童又有了新的神奇之处——比如,单手停滚木礌石,一拳爆深山木堡。
百姓们喜闻乐见,食肆酒楼等地但凡说小神童的故事,必定场场爆满。
“查到了吗?”席豫问手底下专司情报的执事。
执事点头:“府里送出去过一封信,送信之人是方牧方先生。”
“他?”席豫挑眉。
执事道:“方先生给建康故友去信,信看似一封,实则到建康后一分为二,其中一封送到了建康一家名叫环翠阁的青楼,交到环翠阁都知娘子董敏手上,没多久,就传出了小神童破木堡的传言,且说那木堡私铸铜钱。”
“没说私铸兵器?”席豫问。
执事摇摇头。
席豫颔首,挥手叫执事退下。
执事犹豫了片刻,问道:“使君,不抓了方牧吗?”
席豫说:“不必,留着他。”
执事不敢再多言,退了出去。
席豫摇摇头,沉吟道:“方牧,脑子转得快,却冲动易怒,是真是假?”
当初方牧苦苦自荐,席豫不喜此人激进的性子懒得理,是鲁元善帮方牧说项,席豫给鲁元善一个面子留下了方牧。方牧此人进府后却处处与鲁元善不对付,看起来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