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第2/2页)
反倒是席瞮,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骆乔,一时愣怔。
也几乎没见过她穿着襦裙的模样。
平日里骆乔多是一身利落的骑装或者是短打,都是能够随时随地让她打拳拉弓上马的好活动的衣裳。
襦裙不是没有,林楚鸿挺喜欢给家人置办衣裳行头,骆乔的襦裙就有好几大箱子,只是她甚少穿。
衣裳一换,步态一敛,众人这才注意到,原来我家铁牛也是十足十的美人。
“小席使君不请我进去吗?”骆乔福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席瞮的声音,干脆直起身来催促。
席瞮忙引手,与她并肩往刺史府里走,且问:“你现在是‘薛猛’还是‘薛娘子’?”
骆乔偏头,微讶:“你知道‘薛娘子’?”
那是她当年去元城县救杜晓时的化名,假冒齐国薛太后的族人,不过假冒失败了就是。
就她那一拳把人打飞八丈远的蛮力,她假冒谁的族人都不会成功,一动手就露馅。
“听阮皙彦说起过他在元城县的往事。”席瞮语气平淡地说。他不会说是他特意问阮瑎的。
“我不是‘薛猛’也不是‘薛娘子’,”进了刺史府,骆乔察觉席瞮已把府中仆役都打发了,庭中没人,她便摘下幕篱,一笑:“我是骆姑娘。”
骆乔出门前请琴姨精心为自己装扮过,眼如点漆,口如含住,誓要把前几日吓到小席使君的“薛猛”形象洗刷干净。
席瞮被结结实实惊艳到了。
旁人见到骆乔时常被她凶煞之气震慑,别说注意到她的相貌,胆子小的都不敢与她对视。
那是骆乔在战场上、在尸山血海里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气质,她还年轻,不懂得收敛,或者说她根本不想收敛。
但席瞮一直知道骆乔长得美,鹅蛋脸,葡萄眼,鼻梁挺拔,唇如花瓣。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骆乔的脸,等反应过来时那张就印在了脑海里。
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骆乔不是在练兵就是在打仗,席瞮司牧一州也有仿佛处理不完的政务。
两人也没有正式地表明心迹,就是自然而然发现,我心悦你,你也钟情于我。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骆姑娘今日琳琅珠玉,光彩照人。”席瞮赞道。
骆乔逗他:“比起‘薛猛’呢?”
席瞮道:“‘薛猛’威猛,骆姑娘俏丽。”
“我们小席使君说话就是中听。”骆乔比了个大拇指。
席瞮抬手握住她的大拇指,修长手指缓缓插.入她的掌心,与她十指相扣,拉着她往主院走。
“我已叫人备好你爱吃的菜,温了一壶桑落酒。”
“我们小席使君就是贴心。”
主院里,炭火把屋子烧得很暖,骆乔脱下斗篷挂好,落座后把一直提在手上都不交给仆从的锦盒放桌上,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两枚桃符给席瞮看。
“我刻的桃符,明日你把这些挂在府里,叫魑魅魍魉不敢近你的身。”骆乔把桃符放在席瞮手里,又问:“现在刺杀你的人还那么多吗?”
席瞮把玩着桃符,他以前就听祖父说过,骆乔幼时力气太大控制不住,就被押着学雕刻,从石头雕到木头,后来还雕米糍雕豆腐,专练巧劲儿,为此吃过不少苦。
她这雕工是从小练到大的,就是现在能自如控制巨力也不曾放下,雕的桃符甚是精美,一般的工匠都比不上她。
世人皆道骆乔天生神力,武艺超群,却少有人知她因这一身神力吃过多少苦。
席瞮放下桃符,握住骆乔的手,她的手白皙修长却满是老茧,盖因常年习武。
席瞮很心疼。
“还好,现在来刺杀我的比以前少了许多,知道我不好杀,可能就放弃了。”
骆乔冷笑:“那些狗东西岂会轻易放弃。肯定在酝酿要干点儿不是人的事。咱们不能总是被动挨打,得回敬那些狗东西一二。”
“放心,我也不是被动挨打的人。”席瞮把这几个月他在朝中做的事略说了说,无论是反对他土改的士族们,还是从中搅浑水的他国势力,都别太想在他手里讨到好。
这几个月的刺杀少了,便是因为某些人如今自顾不暇。
“咱们豫州还是太单薄了,让狗东西们以为咱们豫州好欺负,”骆乔沉吟:“还是得尽快拿下邯郸,扩大地盘。”
席瞮劝道:“不必着急,战机很重要。”
“我知道,放心,我不会冒进的。”骆乔嗐了声:“邺京的老皇帝命够硬的,还撑着呢。”
席瞮轻笑,眼底仿佛落有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