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3/3页)
于是男孩准备动身了。
你肯定得走,安德雷娅说,因为你无法想象躺在这里睡在没有了巴尔特的床上,无法想象坐在没有了巴尔特的水手坐板上。巴尔特走了,留下的只有冻僵的身体。男孩说:那是背叛,我无法忍受。
两种解释,两种理由,一切事物都至少有两面。
他们很匆忙,因为培图尔不会同意男孩离开,一个人不应离开他的船队,那太荒谬了。我会跟培图尔解释,安德雷娅说,你不属于这里。就这样,男孩动身前往他和巴尔特在春天曾去过的地方,前往村庄那里,这个世界的中心。
在“不可逾越之地”要多加小心,现在浪头肯定会打到上面了。安德雷娅说。好的,男孩回答,我会小心。然而男孩没说出口的是,他想走另一条路,穿过分隔大山的山谷,他要走到荒野上,然后去往高地,他想尽可能远离大海,尽管那样要走一夜或两夜。路很长,在这样的天气下,在一年的这个时节,这样做尤为危险。不过他们大多数都已经不在了,谁还会关心我是死是活呢,男孩想。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答应会小心海浪。安德雷娅如果知道他计划的路线,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走的。那之后呢?她问。我要去还书。男孩简单地回答。她用双手抚摸他的面庞,亲吻他的前额,亲吻他的两条眉毛。孩子,别忘了我。她说。永远不会。男孩回答。接着他就冲入了雪地,消失在安德雷娅的视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