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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答应过你。”哈罗德说,“你让我干什么?”玛利亚·陈告诉了他该怎么做。

她被关在地下室的一个小房间中,整整三个星期没出来。刚开始的时候,她用长指甲抓破墙和门上的衬垫。那是她同哈罗德一起装上去的。她尖叫着又敲又打,撕扯着床垫和枕头,然后继续尖叫。只有坐在隔壁房间中的哈罗德听得到尖叫。

他将饭菜从门下方的缝隙中塞给她,但她没有吃。一连两天她都蜷着身子躺在床垫上,不停地出汗、发抖,一会儿虚弱地呻吟,一会儿又发了疯似的尖叫。最后,哈罗德只好进入房间,陪了她三天三夜。在她坐得起来的时候,就扶着她去上厕所;在她坐不起来的时候,就给她洗脸,照顾她饮食。第十五天,她连续睡了二十四小时,其间哈罗德给她擦了澡。他拿着毛巾拂拭她苍白的面颊、完美的乳房和蒙着细汗的大腿,脑中浮现出她身着丝绸衣服出现在他办公室的模样。如果她不是免控者该多好啊,他忍不住想。

擦完澡,哈罗德给她穿上了柔软的睡衣,换上干净的床单和毯子,留她独自继续睡觉。

三个星期的强行戒断期结束后,她终于走出了地下室,穿着打扮和气质举止像往常一样完美无瑕。那三个星期里发生的事情,两人从未提起。

较小的德国女孩笑嘻嘻地将双臂举过头顶,对她朋友说了几句话。哈罗德透过水蒸气注视着她们。他的黑眼就像是沉重眼皮下的两个黑洞。

较大的女孩眨了几下眼,解开了毛巾。她的乳房坚挺而丰满。年轻女孩仍然高举着胳膊,惊讶得一动不动。哈罗德看见了她胳肢窝下厚密的腋毛,讶异于德国女孩竟然不刮那里的毛。较小的女孩说了几句话,停下来,然后也开始脱自己的毛巾。她动作笨拙,仿佛并不熟悉这项任务。较大的女孩伸手去摸较小女孩的乳房,这时毛巾终于落了下来。

原来是姐妹啊,哈罗德眯缝着眼,享受着两姐妹的春光。柯尔斯顿和伽比。同时操控两个人可不容易。他必须来回转移念控力施加的对象,并且保证操控一个人的时候另一个人不会失控。这就像是自己跟自己打网球——没人愿意长时间玩这个游戏。但这次他用不了多长时间。哈罗德闭上眼睛笑了。

哈罗德回房的时候,玛利亚·陈正站在窗口,望着下面站在马拉雪橇周围唱圣歌的一小群人。她刚转过身,窗外就爆发出一阵欢笑。

“东西呢?”哈罗德问。他穿着丝绸睡衣,披着金色睡袍。他的头发还是湿的。

玛利亚·陈打开她的手提箱,取出点45口径自动手枪,将它放在咖啡桌上。

哈罗德拿起枪,扣了几下扳机,点头道:“我就说他们不会在海关为难你吧。弹匣呢?”

玛利亚从手提箱里取出三个金属弹匣,将它们放在桌上。哈罗德将未上弹的手枪推过玻璃桌面,搁在玛利亚·陈手边。

“好吧。”他说,“我们来瞅瞅这个该死的地方。”他在桌上展开绿白相间的地形图,将手枪和弹匣压在两端。他粗短的食指停在一条红线附近。红线两侧都是点。“巴伐利亚-爱森斯坦旅店,”他说,“我们在这个位置。”然后戳着西北方向一英寸的一个点,“威利的城堡就在这座山背后……”

“阿尔伯山。”玛利亚·陈说。

“管它叫什么呢。威利的宅邸就在森林里……”

“巴伐利亚森林。”玛利亚·陈说。

哈罗德瞪了她一分钟,然后才将注意力转移回地图上。“那里是国家公园的一部分……但仍属私人领地。真他妈见鬼。”

“美国的国家公园中也有私人领地。”玛利亚·陈说,“不过,宅邸应该是空的。”

“是啊。”哈罗德说,他卷起地图,进入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他带着一杯苏格兰威士忌回来了。他在西斯罗机场买了一瓶免税威士忌。“你知道该怎么做吗?”他问。

“明白。”玛利亚·陈说。

“如果他不在,那就不用费劲了。”哈罗德说,“如果他在,只有一个人,而且想同我们说话,那也没问题。”

“如果他不想说话呢?”

哈罗德坐下,把酒杯放在桌上,将弹匣咔嗒一声推入枪膛。他递出枪,玛利亚·陈接了过去。“那你就开枪。”哈罗德说,“杀了他,还有他身边的人。打头。如果有时间的话,打两下。”他走到隔开两个房间的门边,停下来问:“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了。”玛利亚·陈说。

哈罗德进入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玛利亚·陈听见上锁的声音。她又坐了一会儿,拿着枪,听着街上间或飘上来的和谐的节日歌声,注视着托尼·哈罗德的门下缝隙中透出的黄色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