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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和于红梅再也没有说过话。长大后于红梅嫁给了山下派出所的独眼民警,他们常常手挽手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而我从那次事件后则患上了梦游症,不分昼夜地在街上游荡。

念奴娇

1991年8月的一天晚上,我和袁雅茹在芭芭拉夜总会一见钟情。1991年8月或9月的一天晚上,我和袁雅茹在她的宿舍发生了第一次性关系。但是一直到1993年8月我们都没有分手,原因很简单,袁雅茹说如果我跟她分手她就自杀。我一直拿不准她这句话的真假,所以一直不敢提出分手。

实际上和袁雅茹发生第一次性关系后我就想跟她分手了。不知为什么我总是在和女孩上床后产生分手的念头。我不是那种玩弄女性的男人。每次爱上一个女孩我都是真心实意的,都觉得自己爱上的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女孩。但是只要一上床,我就会讨厌对方,就想分手。有这种苦恼的不止我一个人。我的所有男性朋友都有这样的苦恼。我们曾经多次彻夜不眠地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我们找不到答案。

袁雅茹是在第一次跟我上床后提出自杀的。她一边系胸罩一边说:“你要是跟我分手,我就自杀。”她第一次说这话我倒没当回事。因为这样的女孩我遇到过。以前也有女孩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分手后并没有自杀。自古以来女孩子恋爱时都喜欢说这句话,但真正自杀的微乎其微。我们这座小城每天不知道有多少男女分手,如果真的因为这点小事自杀,我们这座小城早就尸横遍野了。但是后来袁雅茹经常对我说,她不仅做爱之后说,任何时间任何场合,她都会突然冷不丁地说出这句话,就不像是假的了,就不能不引起我的警惕。虽说女孩因为分手而自杀的可能性很小,但毕竟是有过的,毕竟有这样的女孩。这就跟空难一样,每年只发生那么一次,而你正好赶上这一趟。虽说袁雅茹自杀是她自己的事,但毕竟是一条人命。何况她一旦自杀,我一生都不会心安。因为一直拿不准袁雅茹的话是真是假,所以我一直不敢提出分手,我们的爱情一直在苟延残喘。为了判断她的真假,我曾经去过自杀预防控制中心,了解这样的女孩一般有哪些特点。结果我得知1980年到1990年,我们这个城市只有两个女孩因为跟男孩分手而自杀。根据我们这座小城的人口比例,我粗略算了一下,这十年,至少有两万对男女分手,也就是说只有万分之一的女孩自杀。自杀预防控制中心的人告诉我这些女孩没有什么特征,全看你的运气。我的朋友看我们迟迟不分手,知道我一定是怕她自杀才没有分手。他们都劝我不要想那么多,他们说不可能的。他们说我们分了那么多手的,哪一个自杀的?何况你明知道不会娶人家,你不早了断,会误了人家青春的。他们说得也对,我这样做,不仅对自己不负责,而且对袁雅茹也不负责。有时看到袁雅茹脸上的皱纹我心里蛮难受的。但我不可能按他们说的去做。他们不了解袁雅茹。袁雅茹是那种有万分之一可能的女孩,我一直有这样的预感。袁雅茹也看出我的心思,她对我说:“我知道你是怕我自杀才不跟我分手,你分你的手,我自杀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你何苦这么一拖再拖的。”

但是这种情况到了1993年9月不能再拖下去了,因为我们全家即将搬到南京去,我必须在走之前做个了结。而且我又爱上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好的女孩。这个女孩也要求我跟袁雅茹分手。她说:“她不会自杀的,我是女孩,我知道。”1993年9月的一天傍晚,我的几个朋友再次来我家鼓励我把这个故事结束。我下不了决心。最后阿龙对我说:“这样吧,你试探一下,如果她真的有自杀的念头,你再收回也不迟,你这样老拖下去不是个事。”我觉得这样也好。我想先试探一下也无妨,要是发现她真有自杀倾向,我就说我是说着玩的。

我拨通了袁雅茹的电话。我结结巴巴地说:“我们还是分手吧。”那边电话就搁了。我再打她不接,再打她还不接。我全身冒汗,夺门而出。阿龙他们几个也跟着我狂奔。奔到袁雅茹宿舍,我们敲门,她不开门。我们撞开了门,袁雅茹不在。我们问在门口晒衣服的房东老太有没有看到袁雅茹,她说:“茹茹往天桥那边走了。”我们向天桥奔去。我们还没有到天桥,就听从那边过来的人说,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刚从天桥跳下去。我腿一软,栽倒在地上。

点绛唇

我二十七岁那年,实现了我人生的两大理想:一是知道了埃及金字塔里藏的什么,二是看到了歌星AnLa的裸体。

那年秋天的一天早晨,我正坐在电视机前观看埃及金字塔揭秘直播,我的朋友秦汉从广州给我发来一条短信,要我火速登陆AnLa个人网站。我立刻把电视机屏幕转向电脑,奔到电脑前,一边上网一边看电视。我登上AnLa个人网站后大吃一惊。AnLa正面向全球男歌迷举办“男人是什么?”征文,谁的答案跟她心中想的一样,她将把她的裸体给他看,时间就在今天上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说对AnLa做出反常举动我已经习以为常,因为AnLa每次被男友抛弃后,都会做出诸如在演唱会上突然把裙子撩起来或者让录音师背着她在马路上狂奔等怪异举动,但我想不到她居然把裸体给获奖者看,居然用这种方法报复刚刚抛她而去的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