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二章(第5/5页)

一声尖厉的哨音打破了人们的沉思。“这是预报。再有十分钟大队戒严开始。我们该走了!”

“等等,”伊力哈穆抬起了手,他起身打开了自己的行李包,从最里面拿出一个不太大的镜框,他用袖子擦拭了一下其实并无灰尘的玻璃。“你们请看!”

“毛主席!”众人都站了起来。米琪儿婉扶着巧帕汗也凑了过来,同声欢呼。镜框里镶着的是毛主席和维吾尔族老贫农库尔班吐鲁木握手的照片。

库尔班吐鲁木是于田的一个老农,说是他几次意欲骑毛驴到北京看望毛主席,后来他两次到京并得到毛主席的接见,有一张著名的新闻图片,记录的是毛主席与他握手。

“这是谁?”伊力哈穆指着库尔班吐鲁木问。

“库尔班吐鲁木。”艾拜杜拉回答。

“库尔班吐鲁木,是不是前年到咱们家来过的那个客人?我认识他,我给他做过油塔子吃。他见到了毛主席?”巧帕汗老太太流出了泪水。显然,她认错了人。

不过,这是不需要纠正的,人们谁不以为,那双紧紧握住主席的巨手的双手正是自己所熟悉的、或者干脆就是自己的手呢?“这就是我们大家,”伊力哈穆点着头,微笑着说,“毛主席的手和我们维吾尔农民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毛主席关心着我们,照料着我们。看,主席是多么高兴,笑得是多么慈祥。在极端复杂的情况下,我们的毛主席挑起了马克思、列宁曾经担过的世界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担子。所以,国际国内的阶级敌人,对毛主席又怕又恨。领导说,目前在伊犁发生的事情,说明那些披着马列主义的外衣自称是我们的朋友的人,正在撕下自己的假面具,利用我们内部的一些败类,向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疯狂挑战,向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猖狂进攻。但是,乌鸦的翅膀总不会遮住太阳的光辉,毛主席的手握着我们的手,我们一定能胜利,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小说人语:

二○○九年,当小说人重新来到他劳动居住过八年的伊犁州伊宁市巴彦岱乡的时候,认出小说人的老农抱着小说人号啕大哭,同行的多少人为之洒泪动容。为相逢而痛哭,三十余年前这部小说里已经动情地写到了。

阶级斗争的命名、反修斗争的命名也许需要或者不妨调整,纠结的记忆仍然豪迈而又酸楚。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伊犁河水向西流! 俱往矣,至今仍是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