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离家(第2/5页)

萧暥心中一酸,义父表面上严厉,却还袒护着他。

“可是西陵,他就不会憋出病来?”

吴岱道:“他是公侯府的少将军,老将军知道,他扛得起,也受得住。”

萧暥心中一沉,忽然想起来,小时候他每天只需要上半天课,午后就可以肆意玩耍,在永安城的大街小巷里窜来窜去,上山下河,闹得鸡飞狗跳。直到傍晚才回家吃饭。

但是他从来没见魏西陵出去玩耍过。

他肩头有太多的责任,却被吴岱用一句扛得起说尽了。

***

那三天,除了不可以出衡水镇,魏淙果然没有约束他。

萧暥心中愤懑,天天泡在锦华楼里买醉。

泠泠袅袅的丝竹之声,榭台上几名体态婀娜的舞姬正翩翩起舞。

萧暥喝得醉眼惺忪,一把揪过伙计的衣领,口齿不清道:“你们演的什么曲子?”

伙计道:“客官,这你都不知道,是陛下编的舞曲,演的是思念心中伊人”

萧暥大笑,这是狗皇帝当年追求姑姑的时候,为她编排了不少乐舞。

“狗皇帝骗人的你们也信?”

那伙计脸都吓白了,“客官,可不能乱说。”

酒楼的角落里,一道阴沉的目光盯上了他。

三天后。

魏西陵回到大帐,刘武赶紧端出饭食。心里嘀咕,罚禁三天,水米未进,还不如挨一顿鞭子痛快。

“阿暥呢?”魏西陵问。

“在山下的酒馆歌楼里。”刘武道,“少将军在受罪,那小子可滋润着。”

他话没说完,魏西陵径直出了帐。

“少将军,等等。”刘武忙不迭地打开食盒,还没来得及把饭菜端出来。魏西陵已经走了。

酒楼里,

一只手推了推萧暥的肩膀,“这位小哥,有什么烦心事?”

萧暥喝得烂醉,满身酒气,发狠道,“我早晚把狗皇帝的朝廷给踹了!”

那人闻言微微一愕,这是要造反啊?不过酒馆里说什么大话的醉鬼都有,不足为奇。

再看这个少年五官俊秀,露出的手腕清修有力,看上去不像一般的醉鬼,他想了想,贴近萧暥耳边低哑道,“小哥若心怀不忿,来野牛岭,那里有很多聚义的兄弟,一起做大事。”

萧暥迷迷糊糊,“你谁?”

那人将一个粗糙的竹片塞到他手心里,“到了野牛岭把这个给守门的看,说找一个叫做张孚的人。”

张孚才刚踏出酒馆的门,就被一队军士围住了,魏西陵神色冷峻,“带走。”

当晚,魏西陵亲自带兵缴了野牛岭。捕获匪寇数百人,缴获一些往来文书和信札,连夜审问。

次日清早,大营中。

魏淙看完这些文书和口供后,面色深沉,“这些人不是普通的贼寇,他们自称震山军,还有截杀官府,抢占州郡的打算。我忧心这个震山军既然四处拉人入伙,恐怕不仅这蘅水镇一处。必须立即禀报朝廷。”

“父亲,是上报王司空吗?”魏西陵道。

魏淙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如今皇帝沉迷炼丹修仙,这奏疏,恐怕都交不到皇帝处,就落入王戎手中。

十多天前,也就是方皇后刚刚被废,王戎就暗中调集十万人马陈兵在长江沿岸,就是防备他们的。

魏淙道:“你有什么看法?”

魏西陵道:“从昨夜审问的结果来看,这些震山军分为两类,一类是迫于生计走投无路的流民,这些人可以收编入军中。”

魏淙想了想,“一方面可监督约束其行为,一方面加以训练,增强我方军力。这些人有了落脚之处,便不会再乱。可行。”

“还有一类为心怀不轨,借此兴风作浪者,譬如那个张孚,是为投机之徒,其中还有作奸犯科潜逃、早就在官府通缉名录上的人,这些人一律按其罪查处。”

魏淙点头:“如此还能分化他们。”

“朝廷未必会信父亲的奏疏,但我们早作准备,江州不能乱。”

“一边上书,一手准备,妥当。”魏淙道,又想起了什么,“阿暥,你打算如何办?”

还有一个作乱份子。

魏淙看向他,果然,一遇到萧暥的事,他就束手无策了。

所以萧暥在军中,一百多条军规都形同虚设,变着法子擦边踩线。

魏淙道,“我看这里的匪也剿得差不多了,听说岭南那里又有几个山头冒出来,让他去剿,也磨砺磨砺性子。“

岭南消息闭塞,去那里待上几个月,是让萧暥冷静冷静。

魏西陵道:“他独自带兵恐怕不妥,我和他一起去。”

吴岱说道这里叹道:“正如君候所料,这一纸奏疏,王氏根本就没有重视,反而增兵长江沿岸,防备老将军,乃至于后元二年,冀州,幽州,豫州同时火起。好在君候提前清剿,江州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