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子耶稣认识他的人谈他的言行(第3/45页)

他与童伴们赛跑,他跑得比他们快,但他却有意放慢脚步,以期童伴们先于他到达标桩。

当我带他上床睡觉时,他有时会对我说:

“我不是对我的母亲及别人说过吗,睡觉的只是我的躯体,而我的神魂将永远和他们一起,直到他们的神魂寻觅到我所期盼的早晨。”

他小时候还说过许多惊人妙语,只因我年迈,已记不得了。

如今,人们对我说:“我再也看不到他了。”可是,我怎能相信人们说的话呢?

他的笑声仍响在我的耳边,而且我仍能听到他在我家周围跑来跑去的声音。每当我亲吻女儿的面颊,他的香气便弥漫我的心间,他的容貌便浮现在我的面前,仿佛他就在我的怀里……

然而我的女儿却不对我说起她的头胎儿,岂非咄咄怪事?

有时,我对他的想念超过对女儿的想念。她站在阳光下,有些像一座紫铜塑像;与此同时,我的心却因悲伤而溶化,泪水化作小溪流淌。

也许她知我所不知。

她能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我,那该多好!

以“苏尔10演说家”而知名的亚萨

耶稣的演说

关于他的演说,我该说什么呢?

也许他的相貌赋予他的言辞以力量,吸引了听众们的注意力。

他容颜俊美,容光焕发,堪与日光相比。

不论男子汉还是女子们,期盼看他一眼,胜过想听他演说。有时,他向自己的言辞里注入一种力量,那力量就像某种精神,对他的听众具有权威说服力。

我年轻时听过罗马、雅典和亚历山大的演说家演说。但这位拿撒勒青年与他们不同。

他们为他们的言辞披上美丽的外衣,借以诱惑听众的耳朵。当你听他的演说时,你的心便飞腾起来,继之漫游到先前不曾看到的天际中去。

他讲一个故事或说一则寓言,那都是人们在叙利亚不曾听过的,仿佛那故事或寓言是从他四季里纺织出来的,就像时光把岁岁年年和世世代代纺织出来一样。

他讲故事总是这样开头:“耕夫走向自己的田地,以便播下种子。”

或者说:“相传有个富翁,他有许多葡萄园。”

或者说:“黄昏时分,牧羊人数自己的羊,发现少了一只。”

这些话会把他的听众们带到他们那单纯的“自我”境界中去,把他们带回往昔的岁月里去。

在我们的心底里,我们都是耕夫,我们都爱葡萄园。在我们记忆的牧场里,我们会发现一个牧羊人、一群羊和失去的那只羊;

那里还有犁头、榨汁机和打谷场。

他了解我们“古老自我”的源泉,他了解把我们织出来的经线纬线。

古希腊和古罗马的演说家,是按照他们自己头脑里所理解的人生,向他们的听众们宣讲的。

那位拿撒勒青年谈的却是居于内心的憧憬与向往。

他们观察人生,用的是比你我仅稍微清晰一点点的目光。而他观察人生,借的是上帝的光明。

我总认为,他向众人谈话,就像高山对平原谈话。

他的演说里有一种力量,那是雅典和罗马演说家们所没有的。

抹大拉的玛利亚11

谈第一次见耶稣

我第一次见到耶稣是在六月。当时,他独自在麦田边上漫步,而我却带着我的几个侍女。

他的脚步节奏不同于别的男子。他的动态也与我见过的人异样。

我没有看见过男子们像他那样在地上行走。

直到今天,我也弄不清他究竟走得快还是慢。

我的侍女们指着他,腼腆地相互窃窃私语。

我则停下脚步,含羞地向他挥手。然而他既没有把脸转向我,更没有看我一眼。我已讨厌他,恨起他来了。

我缩成一团,自感寒冷无比,仿佛身处暴风雪之中,周身战栗不止。

那天夜里,我梦见了耶稣。事后,侍女说我睡觉时大喊大叫,在床上翻来滚去,平静不下来。

我透过窗子看见耶稣是在八月。当时,他坐在我的花园对面的柏树荫下。他一动不动,如同石雕,活似安塔基亚12或其他北部城市中的塑像。

我的埃及女奴走来对我说:“这个人是第二次出现在这里了。他就坐在你的花园的对面。”

我望着他,只觉心荡神驰,神魂颠倒……他是位美男子。

他的躯体独特;在我看来,他身体的各个部位相亲相爱,相互依恋。

我穿起一件大马士革绸衫,离开房间,朝他走去。

吸引我朝他走去的,究竟是我的孤独感,还是他的芳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