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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珍妮·拉马什那件事呢?”

“先放一放,她就没别的事干了吗?”

“我估计是这样的。”电话那头对这个突发奇想多少有点儿心不甘情不愿,可是随后一下子就想通了:“没问题,奥基夫先生,不管您吩咐什么,您就放宽心吧。”

当他返回另一间套房的客厅时,多萝西正把他们用过的碗碟往客房服务的送餐车上放呢。奥基夫暴躁地斥责着,“别瞎忙了!我们付了钱,这些事就该饭店干。”

“但是柯蒂斯,我挺喜欢干这活儿的。”她用那真诚纯洁的眼睛望向奥基夫,他真切地从多萝西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种困惑的委屈,不过她还是听话地停下了手。

奥基夫也很纳闷儿,哪里冒出了这股无名之火呢?他跟多萝西说,“我要到饭店四处走走。”不过他心中已有所决定,今天晚些时候要补偿一下多萝西,带着她到城里逛一逛。他想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可以带她去港口开开眼,坐坐那艘憨憨的老式艉明轮——观光客云集的“河轮王号”,这种事情准能让多萝西手舞足蹈呢。

走到大门口时,奥基夫一时冲动就没忍住,把本来的惊喜先跟多萝西说了。多萝西乐得一个箭步蹿了过来,双臂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柯蒂斯,你最好啦!我现在就去弄头发,要不风该吹散啦。就像这样!”

她松开柔若无骨的一只胳膊,腾出一只手捞起飘洒的灰黄色秀发,往侧面一挽,结成合拢的一束。娇首轻扬,喜形于色,真情流露。这种清纯之美、真挚之情,自然流淌而又让人怦然心动。此情此景让奥基夫几乎想要放弃巡游,流连驻足。不过,他对于江山美人自有分寸,嘟囔着很快回来后,就硬生生地在身后关闭了套房的大门。

他乘电梯下到主跃层,再从那儿走楼梯来到前厅,直到走进前厅时,他才下定决心:现在不能再想多萝西了,要暂时把她抛到脑后为妙。他漫不经心地闲逛着,感觉到了身边经过的饭店雇员们欲盖弥彰的瞥视,好像一见到他就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精气神特别足。奥基夫也懒得搭理他们,像一位医生做体检似的把饭店观察了个透,并把自己的亲眼所见时不时地和奥格登·贝利所提供的暗访报告进行比较。今天的一番观察更坐实了昨天的那个观点:圣格里高利需要铁腕介入,并直接操刀动手术。他现在也认可了贝利关于开发潜在收益来源的意见。

经验告诉他,可开发的收益来源随处可见。比如说,前厅里那些雄伟的擎天立柱根本就是中看不中用,也许什么也擎不住呢。如果没什么作用的话,还不如干脆全都局部掏空,这样每一根就能轻而易举地腾出一块地方。把这些柱下空位租给本地商家,供其放置产品展示橱柜不更划算?

他还发现前厅下方的拱廊里,有一处不错的位置被花店占据着。每月付给饭店的租金大概也就是300美元。不过同一处位置,要是改造成一间现代鸡尾酒吧的话,再多用点儿想象力,江轮主题酒吧,为什么不呢?也许每月轻轻松松就能挣到15000美元呢。至于花店,随便找个地方也就安排了。

返回前厅,他又发现有许多空间被闲置弃用。如果把现存的公共区域适当缩小,赚钱的销售柜台完全可以塞进去半打——航空公司、汽车租赁、旅游、珠宝,或许还有药店。当然了,这么一改的话,饭店前厅的性质自然而然地要有所变化。原来的那种休闲舒适的氛围将不得不被破坏,现在的灌木景观和厚绒地毯也需要撤走。不过,顺应潮流的饭店前厅就应该是灯火通明、广告无处不在的,哪里有目光哪里就应该有广告才对。只有这样,才能让饭店的财务报表也和蔼可亲起来吧。

还有一件事:大部分的椅子都可以移走。如果人们想找个地方坐坐,他们可以到饭店里找一家酒吧或是餐馆休息消费,这可又是一笔收入呢。

多年前,他在免费提供座位这个方面,学到过经验教训。那是他的第一家饭店——偏居西南小城,金玉其表的豆腐渣工程,连消防设施都没有。饭店还有个与众不同的个性,设立了12间收费厕所,生意还相当火爆,常常客流不断。方圆几百英里内的每一位农夫牧民——似乎是这样的,都是这里的常客。这可让年轻的柯蒂斯·奥基夫大吃一惊,光是这一项收益就非常可观呢。可是,好景不长,在他想把雪球滚大之前,就被硬生生地拖住了。州法律要求12间厕所中必须有一间是免费的,如此一来,那些节俭意识浓厚的农民们,出于习惯,竟然排着队上免费的厕所。奥基夫倒也有招儿,从城里雇了一个酒鬼,每小时付给他20美分外加一瓶廉价酒。这位仁兄一到客流量大的日子就把免费厕所给占了,坚持地躲在里面不出来,其他11间的生意一下子又兴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