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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什么,”哈里德反驳道,“如果是那样,我们就又得过上六十年代的生活。希腊人不愿意我们留在这里!一切都是老样子。”

“可能他们真的是来保护我们的……”侯赛因重复道。

“可他们现在恰恰把我们推到了危险之中。”他母亲答。

沉默了片刻,她再次爆发,讲明了真正令她焦虑的原因。

“你弟弟……”她痛哭流涕,“阿里!他在哪儿?他去了什么地方?”

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她走出房间,只剩下父子三人听着穿墙而来的哭泣声。

第二天,帕尼库斯如往常一样去了电器店上班,可一单生意也没有。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出来买灯泡。

伊里妮不知疲倦地洗、擦、做饭,新一轮的擦洗。每个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瓦西利斯从酒馆回到家,带回不少消息,但真假难辨。

“他们用了凝固汽油弹!”他大声喊,“整个岛都可能被他们烧光!”

伊里妮劝他镇定:“这可能不是真的,有时听信谣言一点用都没有。”

赫里斯托斯杳无音讯,这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阴影,对塞浦路斯命运未卜的恐惧走进了这个家庭,进入了他们的灵魂。

土耳其军队不停进攻;两大社区的塞浦路斯人都惊恐地看着训练有素的士兵向南进发。

混乱和恐慌中,希腊族和土耳其族塞浦路斯人逃离家园,人们把钱和贵重物品埋在花园里,来到塞浦路斯独立后英国人保留的军事基地里避难。

游客现在更像热锅上的蚂蚁了。这个岛国的主机场已被炸毁,数百人被困尼科西亚的勒德拉宫酒店。在推翻马卡里奥斯的政变之后,已有数千名度假者离开,可土耳其军队的入侵让尚未离开的度假者陷入了盲目的恐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