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锒铛入狱(第3/11页)

其中有个人扛着一支猎枪,另一个的手里似乎是短管机枪,还有两个人则拿着手枪。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劫匪在打劫商店,而且店员和顾客全都趴在地上。

然而正当我转身准备藏到货架后面时,一个人喊道:“阿巴格内尔!”

我低下头躲在架子后面,却迎面碰到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拿着手枪对着我。他们从四面向我夹击,穿制服的,穿便衣的,全都拿着家伙指着我,手枪、猎枪、机枪,还有来福枪。各种命令声就像抽鞭子一样在我耳边炸开:

“把手举起来!”

“两手放到头上!”

“面朝架子,四肢张开!”

“脸朝下趴到地上!”

我举起双手,然而不知道接下去该听从哪个命令,但我肯定不想被他们开枪打死。有几个警察手持武器的模样吓住我了。事实上,其他的警察也被他们吓到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别开枪,”我大声喊道,“你们中一个人告诉我该怎么做就行了,我会照办的。”

一个高高瘦瘦,看上去一丝不苟的警察用枪指着我,咆哮道:“趴到地上,脸朝下!”在不怎么温柔的七手八脚的帮助下,我照他说的做了。几只粗暴的手把我的手臂扳到背后,然后又有几只无情的手将手铐牢牢地铐上了我的手腕。

然后我被粗鲁地拖了起来,被刑事调查局警探、国际刑警组织官员、警察,还有其他天晓得什么样的条子紧紧包围在中间,我被他们推搡着押出了杂货店,粗鲁地塞到了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轿车后座上。虽然不能说法国的警察是野蛮的,但是我得说他们对待嫌疑犯也太过强硬了。我被直接押到蒙彼利埃警察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说话。

到了警察局,那个一丝不苟的警探和另两名警官把我带到了一个小房间,他们都是刑事调查局的。法国的警察在罪犯处理上有很大的行动自由,尤其是在审问嫌犯的时候。他们直截了当、直奔主题,完全忽略了罪犯理应享有的权利。我认为恶棍在法国没有任何权利。

“我是马塞尔・加斯顿,来自刑事调查局,”那个高瘦的警官用无礼的口气说,“你是弗兰克・阿巴格内尔,对不对?”

“我是罗伯特・蒙佐,”我愤慨地回答,“我是一个来自加利福尼亚的作家,是美国人。恐怕你们这些先生们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加斯顿扇了我一巴掌,顿时感到一阵火辣辣的剧痛。“我犯过的错误里,大多数都是非常严重的,先生,但在这件事上我不会错的。你就是弗兰克・阿巴格内尔。”

“我是罗伯特・蒙佐。”我毫不屈服地说,一边在他们的脸上寻找不确定的神情。

另一名刑事调查局探员一只手攥起拳头,凑上前来,但是加斯顿伸出手制止了,而他的眼睛始终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然后加斯顿耸了耸肩膀。

“我们大可严刑逼供让你招出来,但没有这个必要,”他说,“我有的是时间,阿巴格内尔,但我可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我们可以把你关到世界末日,或者至少等到我们找到可以证明你身份的人为止。在那之前,除非你愿意合作,否则我就把你关进囚禁酒鬼和小混混的牢房。你会在那里待上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这对我没什么区别。但是,你会没有东西吃,也没有水喝,直到你决定供认不讳。你何不现在就把我们想知道的这些说出来呢?我们知道你是谁。我们知道你做了些什么。你现在这样只是给你自己找麻烦。

“还有一件事,阿巴格内尔。关于这些你现在明明可以告诉我们的情报,如果你逼得我们非要花时间和力气去把它们调查出来的话,我是会记住的。而且我可以对你保证,你也会一直记住这样做的后果。”

我看着加斯顿,知道他说的每个字都是认真的。马塞尔・加斯顿真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我是弗兰克・阿巴格内尔。”我说。

不过,我并没有像他们希望的那样真正地坦白交代。我从来不主动说出我在法国的那些违法犯罪行为的任何细节。但如果他们知道某个特定的案子并把大致情况说给我听的话,我就会点个头说“没错,事情的大概就是那样的”或者“是的,是我干的”。

加斯顿做了一份报告,记下了我的诸多罪行,以及逮捕和审讯时的情况,然后让我看了一遍。“如果内容大致正确的话,你就自己在上面签个名吧。”他说。

我对这几纸文书没有丝毫异议。他甚至把他打我一巴掌的事情也写进去了。我签上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