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机(第2/3页)
三个人都跟我说过他们要去马赛,因此,到巴西时,我就特别留心,但是,没错,谁也没有异动。天热起来后,我便穿起了T恤,想带个头,但是他们还是穿着衬衫,只把袖子卷到手肘处。老费罗看见我向女侍应献殷勤就笑我,还为我客舱里有那么多床垫可用而恭喜我。佩雷拉也展开了攻势。而佩特罗娜这个热情的西班牙妞儿,把我们俩折腾得好苦。至于这船是怎么开的,还有他们给我们吃的那种猪食,我们就不谈了。
当我觉得佩雷拉已经向佩特罗娜发起进攻的时候,我就开始进行部署了。我在走廊上碰见她,就立刻对她说我的客舱进水了。她相信了我,我等她一进舱就把门关上了。她一甩手给了我一个耳光,但是她在笑。然后,她就像绵羊一样温顺了。你们就算算吧,每张床都用上了,就像费罗讲的一样。实际上,那天晚上,我们也没干什么特别的,第二天,我才又真正跟她来了一回。说实话,西班牙妞儿那一套真是值。真他妈的值。
我顺口跟拉玛斯和佩雷拉说了这事,一开始他们还不愿意相信,或者他们是假装吃惊。拉玛斯就像往常一样一言不发,佩雷拉则听得入了迷,我看得出他在想什么。我装傻充愣,他自以为得逞。那天晚上,佩特罗娜没来我的客舱,我先前就看见他们俩在厕所那一边聊天。你们肯定会觉得奇怪,这西班牙妞儿这么快就甩了我,所以我最好把一切都讲清楚。我给了她一百比索,并答应她,如果她给我弄到我需要的信息,我就再给她一百,佩特罗娜就飞也似的行动了。你们能想象得到,我没有告诉她我为什么想知道佩雷拉的胳膊上有没有记号,我跟她说是打了个赌,随便胡诌了一下。我们都笑疯了。
第二天上午,我跟拉玛斯坐在船头的一卷粗麻绳上,聊了很长时间。他告诉我说他去法国是要在使馆里当收发员或者类似的职务。他是个沉默的家伙,有点忧郁,但是,他对我还是很坦诚的。我看着他的眼睛,脑子里突然闪过死去的蒙特斯的脸、他妹妹的哭喊,以及尸检之后他被送回来时的守灵仪式。我很想逼着拉玛斯,直接问是不是他干的。但是,这有什么用呢,这样会把一切搞砸的。最好等着佩特罗娜来我客舱再说。
差不多五点的时候,她敲响了我的房门,她狂笑着进门,一上来就告诉我说佩雷拉胳膊上什么都没有。“我多的是时间把他看了个遍。”她说,一边疯了似的笑着。我想到了拉玛斯,我一直对他最有好感。我觉得自己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真是太蠢了。什么好感,什么狗屁。如果费罗和佩雷拉都被排除在外,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完全是泄愤般地就地扑倒了佩特罗娜。她不愿意,我给她几下,便开始扒她的衣服。我一直到吃饭的时候才放她走,这还是为了替她省些麻烦,因为船上的人大概已经在到处找她了。我们约好她第二天下午再来,我就去吃饭了。我们四个阿根廷人被安排在一桌上,离那些西班牙人和意大利人远远的。我对面坐着拉玛斯。你们不知道我心里想着蒙特斯却要若无其事地看着他有多难。现在,他竟能胜过蒙特斯,这已经不叫人纳闷了,有了他那种能博人信任的深沉劲儿,他想害谁都绰绰有余。对佩雷拉,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但是,最后,我到底注意到他对于佩特罗娜的事什么也没说,他以前可是不住口地说着他要怎么把那个西班牙妞儿弄上床呢。我突然想到,除了告诉我那条重要的信息,她也没怎么跟我说过他。以防万一,我把门虚掩起来守着,大概半夜的时候,我看见她钻进了佩雷拉的客舱。我躺到床上,琢磨着这件事。
第二天,佩特罗娜没来。我在一间厕所里堵住她,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没什么,说她正忙着。
“昨晚你又跟佩雷拉在一起了?”我突然问她。
“我?为什么?我没有。”她撒谎。
被人抢了女人,这可一点不好笑,要是这事还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你们可以想见,我有多恼火。我逼她当天晚上来见我,她就开始哭,说船上的班长还是工长什么的看她不顺眼,说他对事情起了疑心,说她可不想丢了这份工作,还有一些类似的鬼话。我认为,我就是在那一刻明白过来的,然后我就开始琢磨。对这西班牙妞儿我并不怎么在意,虽然,受伤的自尊让我很不爽。不过,还有其他事情更加重要,我整个晚上都在想这些事。那天晚上,我又趁黑偷看到佩特罗娜再次溜进了佩雷拉的客舱。
第二天,我设法跟老费罗聊了会儿天。我一直都没怀疑过他,但是我想更加确认一下。他再次很详细地对我说他去法国是去看他女儿,她嫁给了个法国佬,有一堆孩子。老头想在翘辫子之前看看孙子,他的钱包里放满了家里人的照片。佩雷拉来得很晚,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而且……拉玛斯则在鼓捣一种学法语的方法。瞧瞧,都是些什么伴儿呀,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