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4页)
孙宛娘看她对妖道不感兴趣,便又换了个话头,似水温柔的眼眸含笑道:“当日二娘子在祭台上祈雨,智斗妖道,着实大快人心,您当日的风姿,已在并州口口相传,百姓们都感念您的恩德。
不仅是百姓,民间甚至将此事编撰成戏文,四处传唱,座无虚席。”
这也在崔舒若的意料之中,但她看孙宛娘如此尽心的为自己说外头的消息,还是很给面子的讶然一声,“没想到百姓如此厚爱,我不过是遵循梦中仙人旨意,当不得百姓如此夸赞。”
孙宛娘却道:“怎当不得,若非二娘子您,并州百姓先是经地动,又是干旱,只怕要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过往大旱,粮食无收,甚至要易子而食。全是托了二娘子的福,才叫并州百姓免遭此劫,莫说是戏文传唱,便是立祠告诫后人,永世供奉香火,也是应当。”
她前头或许是想和崔舒若多聊聊,可后头的话,的确是出自真心,为肺腑之言。
自从崔舒若把她和要被祭天的女子都救下后,回去她的幼弟就找人刻了她的名字,立长生牌位,日日上香供奉。
孙宛娘的幼弟不过十岁上下,自幼端方持重,一副老儒生做派,从不信鬼神。孙宛娘见他如此反常,还曾问过他缘由。
而面容还青涩,头上还绑着总角的孙文德,板着小脸,严肃认真的答道:“阿姐有难,儒学救不了阿姐,律法公道救不了阿姐,救下阿姐的是仙人和齐国公府的二娘子。”
他小小年纪,却目光清正,正视孙宛娘,“世间本没有公道,谁能救阿姐,谁便是公道,我便信谁。”
那一番话,将孙宛娘说的热泪盈眶,也叫她明白自己的处境,不是她恪守本分,就能叫叔父叔母放过她的,一计不成还有一计,直到吞并了她家家财。
为了不叫幼弟再为自己担忧,也为了自己和幼弟的前途,她才放下所谓风骨,不惜跑来国公府,哪怕是攀附交情也好。
想到此处,孙宛娘心里不免惆怅,虽然真的得了国公府庇佑,可是来日又当如何还这份人情呢?
她迷茫归迷茫,面上不曾失礼,体体面面的向崔舒若告辞,坐上国公府的马车招摇撞市的回家中。
崔舒若送走孙宛娘,也觉得身心疲惫,她之前一口气用了那么多功德值,对身体消耗还是很大,虽说有装病躲清静的因素,但确确实实人也疲倦,精神不好。
好不容易耗费心神应付了这一切,崔舒若就想回自己院子里休息。
然而,天不遂人愿,半路上杀出个不速之客。
“怎么,二妹不愿见我吗?”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赵知光拦住了崔舒若的去路。
崔舒若只能耐心性子应付他,勉强一笑,“四哥想多了。”
赵知光不再追究,而是凑近崔舒若,却被行雪跟雁容一左一右的挡住,完全是防备的姿态,赵知光也无法近身。
他两只手举着,一副自己没碰到的样子,嘴上却继续道:“我可没做什么,不过是想和二妹亲近亲近,怎么,这也不行吗?”
崔舒若眯着眼笑了,既不怕赵知光,也没如赵知光所想的那般发怒,“自然可以,但你我终究男女有别,还是不宜靠得太近。
再说了,阿娘也叮嘱我不要同四哥相处在一块。
舒若思来想去,还是该听阿娘的话。四哥,你说是吗?”
杀人诛心,原本还煞有兴致戏弄崔舒若的赵知光陡然变了脸色,黑沉得可怕,像是一头被踩中尾巴,在暴怒边缘的野兽。
“崔!舒!若!”他咬牙喊出她的名字,仿佛下一刻能伸手把她掐死。
但崔舒若还是一点都不怕,仍旧是笑眯眯的模样,甚至越过婢女的护佑,靠近赵知光,语调轻慢慢,可每一个字眼都充满挑衅。
“四哥,阿娘很厌恶你呢~”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赵知光被气得脖子青筋暴起,握拳的手都在颤抖。
崔舒若却不管他,直接走开。
留下赵知光在原地,他用力一砸山石,任凭手破皮鲜血直流。突然,他想通了什么,看着崔舒若离开的方向,又咬牙低笑。
全然一副疯癫阴郁模样。
可惜,这副病娇的样式没能持续多久,刚刚被他一拳垂中的山石晃了晃,此时竟然径直砸向他。
赵知光虽躲得快,可他刚刚全副心神都在崔舒若身上,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迟了,手臂还是被石块砸出长长的伤痕。这下可不止手背流血,整条手臂都血流不止。
走出不远的崔舒若听见那头的动静,脑海里也传来系统的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