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6页)
委屈哭诉半晌,他抬起脸,眼睫上已经挂上了可怜的泪,带着对情慾的隐忍和天生的冷漠,那明亮惑人的眼瞳如玻璃珠子,被蒙上一层雾蒙蒙的灰。
无人应答他一句,女人脸颊泛红,神情乖顺地躺在榻上,呼吸延绵轻柔。
所以……全是他的一厢情愿。
心突然就凉了,从头凉到尾。
他发现了,不管如何退步顺从,她都是要将他推开的。
分明他都已经说了,日后只做亲人,她自始至终心中还是对他有所提防,甚至还在暗地里想着怎么离开。
以及想着如何将他推给旁人。
“沈映鱼,我给你造个金屋子,把你藏在里面,要你身边只有我怎么样?”他轻声呢喃着。
回应他的只有延绵的呼吸。
他闭眸听着,贪婪就是一头无形的恶兽在心中乱撞,在疯狂亢奋地叫嚣着。
将她揉碎了塞进身体里。
亦或者是让她依赖他至一刻也离开不了,只有这样才能永远在一起。
光是这样想着,他的手就忍不住颤抖,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在不断发出颤栗。
他好想,真的好想……
强压住心中的贪婪,他把头深深地埋进她的脖颈,伸手将人拥紧,恨不得将人镶嵌入骨子里面,然后永远连在一起。
“映娘,我好难受,让我进去罢……”少年腔调低迷又缱绻地轻叹。
昏暗的夜随时都有从阿鼻地狱爬起来的恶犬,窗外的风簌簌地刮着,摇晃的梧桐树狰狞地印在窗牖上,呜咽了一宿。
翌日,清晨。
沈映鱼宿醉从床上爬起来,下意识查看自己周遭,待没有看见任何的痕迹才松口气。
衣裳还是昨夜穿的,一点也没有乱。
她兀自坐在床撑着头,回想昨夜谁将自己扶进来的,结果什么也想不起,脸上忍不住露出懊恼。
昨夜怎么又喝酒了。
她恼了片刻,又想起来昨夜没有彻底醉昏之前,似乎……自己说了要离府,甚至是要给忱哥儿寻个可人的妻。
他没有拒绝,同意了。
沈映鱼脸上的恼意一扫而空,忙不迭地从床上下来,趿拉着绣花鞋跑到梳妆案上,在上面翻找着什么东西。
片刻,她从小匣子里翻出一对金缠枝红宝石的耳坠。
这是很久之前忱哥儿送她的,她偷偷去问过了,价格贵,能买下一座三道四进的院子。
之前是不舍得戴,后来是不敢戴。
一直搁在里面蒙灰也浪费,不若等他瞧中哪家姑娘,她再悄然添些彩礼,全当做是长辈的一番心意。
……
晋中春序花盛得艳丽,特别是温柔女人乡的秦淮河畔,夹岸飘柳,还惨惨绕绕的顺着风裹着丝甜香味儿。
赵玉郡主扬着下颌目光扫去对面的女人乡,面露不屑,美眸回旋又轻飘飘地落在对面。
金娇千媚的贵夫人,酥腰丰臀往那儿一坐,流眄间都是桃红春水。
教对面的小娼看得眼热心跳。
小娼名唤荣昌,秦淮河畔的公子,同里面的香夷子扑面的卖身姐儿一样,都是撅腚服侍男人的。
他服侍男子次数多了,已经习惯了,今日冷不丁的教个美貌贵夫人挑拣到,又欣喜又惊。
就在荣昌心思来回旋动中,对面的美貌贵夫人开口了。
“还会服侍女人罢?”她矜傲地开口,满口轻蔑不屑,似同他说句话都嫌脏。
荣昌听出来了,垂着眼,“回夫人,奴什么都会。”
说罢柔柔地从凳子上滑下,如腻滑的蛇伏甸在她的足上,妖妖娆娆地吻着她的鞋,顺着鞋往上吻,又低贱又放浪。
“滚!”赵玉郡主浑身冒起鸡皮疙瘩,恼羞成怒地抬脚踢他。
荣昌被踢翻,半撑在地上,三分幽怨地看着她,无声地勾着人。
待到身上的颗粒弱化,她面泛恶心地作呕,将桌上的画儿丢他身上。
如瀑如绸的画布咕噜地在他身上绽开,宛如遮羞的布,遮住他的低贱和难堪。
“买你身契不是让你当低贱的狗,自己几斤几两没有数吗?本夫人也敢挨,低贱窑子货。”她淬骂道。
这样的侮辱荣昌听贯了,腆着脸赔笑,目光虚浮浮地落在身上的画布上,神情一顿。
“夫人,这小人儿是谁?生得好生清丽。”他好奇地开口。
画上是名女子,秋剪的杏眼儿,远山雾黛眉,丰腴如樱桃娇嫩的嘴儿,有些秀气得可爱。
“画中的人瞧仔细了,给你半月的时间,想办法把她勾上,将她身子给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