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路德维克 3(第2/2页)
过了一会儿我才想起来,我那间学生会办公室里还有我的许多东西。我从来也不是一个会收拾的人,所以,有一双鞋还在办公桌抽屉里,还有一些个人的信。此外,在一个放满文件的柜子里,扔着一个咬过的蛋糕,是妈妈从家里给我寄来的。刚才,我已经把钥匙还给区书记处的人了,确实如此,但还有一把在楼底门房那里,与许多其他钥匙一起串在一块木板上,我把它取来了。至今我对这些连细节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可以开我门的那把钥匙上用结结实实的麻线拴着一块小小的木牌,牌子上有漆成白色的办公室号码。于是,我用这把钥匙进了屋,坐到办公桌跟前,打开抽屉,开始把属于我的东西全部都拿出来。我并不匆忙,有点心不在焉,因为在这相对安静的片刻,我正在思考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又该怎么办。
刚过一会儿,门开了。书记处的三位同志又到了我面前。这一次,他们的脸不再是冷冷的,也不是毫无表情了。他们现在气愤地说起来,声音很大。尤其是最矮的那一个,党委管干部的那个。他厉声问我怎么进来的,有什么权利进来,我是不是想让他叫安全部的警察来把我带走,我到办公室来翻什么。我说我来只是要拿走蛋糕和鞋。他对我说即使有满柜子的鞋在这儿,我也没有一丁点儿权利闯进来。然后他走到抽屉那儿,一页页地查看里面的纸张和本子。其实那儿真的只有我个人的东西,所以最后他还是让我当着他的面把那些东西放进一只小提箱。我把那双又皱又脏的鞋胡乱塞了进去,把原在柜子里的蛋糕也放到里面,垫蛋糕的那张纸油乎乎的沾着许多碎屑。他们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提着小箱子走出屋子。那个管干部的对我说,以后再不许在这儿露面,算是跟我告别的话。
我一离开区里的那几位同志,脱离了他们盘问我的那种战无不胜的逻辑,我就觉得自己很冤枉,不管怎么样我的那几句话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应该去找一个熟悉玛凯塔的人,把心里怎么想的诉一诉,这个人一定会理解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可笑的。我去找了我们系的一个大学生,一个党员。当我向他把全部情况说完以后,他表示区书记处那些人实在太过分,对玩笑一点也不懂,而他是认识玛凯塔的,完全能想象得出是怎么回事。按照他的意思,我现在应当去找泽马内克。泽马内克将是我们系的党组织主席,毕竟他认识玛凯塔,也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