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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在门边附耳倾听。屋内没有任何声息。他本应行止自然,仿佛这间公寓的主人,但他心跳剧烈,以致晃动了整个身体。他将没有勇气再进一步。突然,电梯开始下降,会是谁呢,他惊恐地想,接着毫不犹豫地用钥匙开门,走了进去。房间沉浸在黑暗里,但是从窗户射进的一缕模糊、柔弱的光线,开始缓慢地勾画出轮廓,凸显事物的影形。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摸着门口一侧的墙壁,直到找到电源开关。屋里没有任何动静。没人在家,他想,我可以好好瞧瞧。是的,他急切地需要认识这个家,这个在今晚将属于他的家,也许仅仅属于他,也许他会独自待在这里,我们想象,比如,埃莱娜在城里还有亲人,利用丈夫不在的这个晚上,她会去拜访他们,我们想象她明天才会回家,因此,被常识称作魔鬼般的那个计划就付诸东流了,就像最无聊的诡计,就像一座纸牌搭建的城堡被孩子吹一口气就推翻。生活多么讽刺啊,人们说,事实上,生活却是我们认识的东西里最愚钝的,有一天某人对它说,向前走,一直向前走,不要偏离了道路,而从那时起,它就愚蠢地——无法从那些它夸口要教给我们的教训里学习,而是盲目地听从它得到的命令——推倒和践踏出现在它眼前的一切,从不停下来权衡它所造成的破坏,停下来请求我们原谅,哪怕只有一次。特图利亚·马克西莫·阿丰索浏览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开灯关灯,打开又关上房门、壁橱、抽屉,看见了男人的衣服,看见了让人慌乱的女人的内衣,还有一把手枪,但他什么也没碰,只想知道他到了个什么地方,在公寓的空间和它所展示的居住者的性格之间有何关系,就像地图一样,它们告诉你应该往哪儿走,但并不保证你能够到达。在视察结束之后,在他闭着眼睛也能在家里走动的时候,他坐到沙发上,这里本该是安东尼奥·克拉罗的座位,开始等待。埃莱娜回家,这是他祈求的一切,埃莱娜从那扇门走进来并且看见我,以便有人能够证明我胆敢来到这里,在深心里这是他唯一想要的,一个证明。她到家时已经过了十一点。她惊吓于屋里点着灯,还在门口就问,是你吗;是的,是我,特图利亚·马克西莫·阿丰索喉咙发涩。她立即走进了起居室,发生了什么事,我以为你明天才回来;工作推迟了;在一问一答间他们交换了一个快速的亲吻,而特图利亚·马克西莫·阿丰索不得不立即坐下,因为他的双腿在发颤,或者是因为紧张,或者是因为亲吻。他几乎没听见女人说,我去看望父母了;仍勉强问道,他们怎么样;很好,这是她的回答,接着她又问,你吃晚饭了吗;是的,不用担心;我很累,我去睡了,这是本什么书;我因为将要接拍的历史电影才买的;是旧书,还有笔记;我在旧书市场看见的。埃莱娜走了出去,几分钟后又是再一次的沉寂。当特图利亚·马克西莫·阿丰索走进卧室时,夜已经深了。埃莱娜睡着了,枕头上放着他的睡衣。两个小时以后,男人还继续醒着。他的性器毫无生气。接着,女人张开眼睛,你没睡着吗,她问;没有;为什么;不知道。于是她转过身,把他抱在怀里。


[1] Alea jacta est,拉丁语,骰子已经掷出,意为木已成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