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3/8页)
汪处长再三地问:“我们到底去哪里?”
特务:“我也不知道,前面的车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有什么事吗?要三更半夜地把人从被窝里拎出来……”
“当然有事。”
“是什么事?”
“重要的事。”
“那什么时候能回来?明天是礼拜天,我答应太太陪她去缝旗袍,那个裁缝店铺离的很远,没有我陪,她去不了的。她的旗袍都是几年前做下的,缩了水,穿身上紧了……”
特务干脆道:“不知道。”
汪处长急了:“这……你们在搞什么名堂,莫名其妙的,去哪里都不知道,就让我们跟着走。”
“汪处长,请你安静一点好不好?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这是在执行刘司令的命令,你有什么问题别问我,问我我也不知道,到时你亲自问司令。”
汪洋欲言又止。
特务也许觉得刚才话重了,笑了笑,又说:“我们这是跟司令行动,又不是跟共匪行动,你怕什么?”
钱之江虽然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已经预感到“不妙”。适时,他突然大大方方地掏出一个本子,写着什么。借着路灯一闪而过的光亮,他在写“特使”“频率”“毒蛇”一类的字眼。然后,他撕下两页,其中一页悄悄地藏了,另一页递给特务,说:“刚才跟你出来的时候,给家里也没打电话,明天早上我要回不去,太太和儿子会着急的,麻烦你给我家里打个电话好吗?这是我家的电话号码。你找钱太太就是,太太要不在家,给老保姆说一声也行。”
特务接过纸条:“行。”
钱之江:“谢谢。”
车子离夜市近了,钱之江一直在专心地朝窗外看着,当他远远地看见“耗子”时,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掏出那张纸,佯装擦了擦鼻子,揉成一团,待车子从“耗子”身边开过时,探出头,就势把纸团扔了出去,同时大喊了一声:“耗子!”
“耗子”下意识地一愣神,一辆车从他身边开了过去。
钱之江回过头来,装腔作势地对车里人说,还比划着:“刚才我看见这么大一只耗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会儿人都睡了,老鼠自然就敢明目张胆地招摇过市了。”
钱之江看着外面,似乎默默地在记路。车里无人响应,显然大家各怀心思,没有兴趣听他说这个话题。
“耗子”听到车上的喊声,不知这是同志在喊他呢,还是一个路人确实刚才看见了一只”耗子”而发出的惊呼。他疑惑地看看远去的吉普车,又看看身边,却没有注意到地上滚落的那个小纸团。
纸团停在离“耗子”有点距离的黑暗之中。
“耗子”清扫完了,骑上车准备走。角落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来,叫了一声:“老伯伯,请等一下。”就是下午跳窗逃走的“飞刀”。
“飞刀”迎上来:“你好,我打问个事。”
“耗子”见怪不怪地,点了一下头:“问路吗?”
“飞刀”走近了,悄声儿问道:“你是‘耗子’吧?”
“耗子”一下子警觉起来,很生气的样子:“谁是耗子,你才是耗子!”
“我是‘飞刀’,听说过吗?”
“耗子”装起糊涂来:“我一个收垃圾的,饭再吃不饱,也不想杀人放火,买飞刀做什么用?拿我开心,走开!”
“我的线断了,‘断剑’叛变了,我需要组织上的帮助。”
“耗子”吓得转身就跑。
刘司令在对黄一彪发火。
刘司令:“像什么话?这么大的事,你不请示就妄自行动,杀了那么多的人,你就不怕天塌下来!”
黄一彪:“我这还不是为了党国利益,这么秘密的事,万一有人听到传给共匪,我们不就功亏一篑了。”
“那也不能滥杀无辜!”
“什么无辜,我怀疑那就是一栋黑楼,里面的人全是共匪,连看门的都是。”
“怀疑……我怀疑你做的手脚不干净,明天报纸就会把你们干的蠢事全都抖露出来,那样的话,你说我怎么向市民交代!苏州河的事还没有平息呢。”
“不会的,司令,这你绝对相信,不会出现那种情况。苏州河的事,是闫副参谋长一手造成的,他想跟我们抢功,没有按计划行事,才落得如此被动的下场。但这次我做得非常干净,不会有后遗症的,明天见报的将是我叫江文书写的稿子。稿子你看了吗?那消息一旦发出去,全市人民都要感谢你的,共匪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要喊打。”
“我真不知道你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迷魂药。”
“大家都死了,就他吴秘书一个人没死,这可信吗?”
“所以需要你配合我呀。只要我们把谎撒圆了,没什么不可信的。”
刘司令问:“你需要我怎么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