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双鬓(第3/3页)
回到了园子。四哥夫妇对我一整天的安静感到奇怪。他们仍然愤愤的,我却没法说明刚刚做了什么。四哥在心里与这片田园和茅屋,还有护园狗斑虎,在深层上已经结为一体。他们像是正在经受一场共同的毁灭;他们对于一片土地的维护和争斗,实际上等于爱护自己的一个器官。我现在很难跟他讲得明白,很难让他理解自己的选择与之深层上的一致性。为了这种维护和看守,他在一切方面都毫不松懈,并觉得合理的赔偿是理所当然的:它或多或少标志了一份尊严和价值。
我试图向他讲清:在矿区与地方的一系列赔偿中,老总其实总是与那个秸子暗中联手,每到事成之后两人再坐下来分赃——他们在这个平原上的一切活动,就是由一系列不可告人、险恶而又狡猾的动作连缀而成的。他们伸向我们以及周边村子的手,只是无数次的掠夺和盘剥中的又一次罢了。
四哥惊愕地听着,终于明白过来了。他恍然大悟般地叫着:“啊呀!凶险……”
善良的老人愣怔怔的,久久合不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