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6/8页)
邹志刚望着她,久久,久久……说:“你的眼睛很漂亮。”
江雪笑着说:“你才发现?”
邹志刚说:“一言为定?”
江雪说:“一言为定。”
这时,邹志刚站起身来,说:“那好,让我们拥抱一下,以示庆贺。”
江雪说:“有这个必要么?”
“有。”邹志刚说,“这件事,搞好了皆大欢喜。搞不好,我就会身败名裂。所以……”
江雪心里像明镜似的,却说:“那你想怎样?”
邹志刚转过来往江雪身旁的沙发上一坐,赤裸裸地说:“让我们的思想和身体合二为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同甘苦,共享乐,同进同退。说实话,和你在一起,我有一种珠联璧合的感觉……”说着,他一把搂住了江雪。
江雪偎在他的怀里,像小猫似地轻声说:“好吧,局长。我保证,再过两年,你就是正局了。”
五
任秋风头疼得厉害。
这些日子,他马不停蹄,连续奔波,又加上感冒,火已蹿到了脑门上,半个脸都肿了!他一回到省城,秘书们都催他马上进医院,可他就是不去。他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江雪打电话。可江雪的手机仍然关机……办公室没人接,手机又关着,任秋风突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他想,江雪是不是被人绑架了?
一想到这里,任秋风坐不住了,他立即派出了四路人马去寻找江雪。他恶狠狠地对秘书说:“今天务必把江雪给我找到,找不到就不要回来!”
有人跑来给他送文件,他却重重地把文件夹摔在地上,大声喝道:“都出去,让我静一静!”众人见他脾气不好,逢人就发火,谁也不敢再到他的办公室去了。甚至在过道里走路都是蹑手蹑脚的。
这时候,任秋风独自一人呆在他那个巨大的办公室里,他不坐沙发,也不坐他的老板椅,而是搬了一把高靠背的椅子,两手抱着椅子的靠背,下巴搭在椅子靠的横梁上,两眼呆呆地望着那个插满小旗的地球仪。
上官走了,小陶走了,这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江雪的重要……江雪不会走吧?自创业以来,走到现在,他突然感觉到了孤单,从来没有过的孤单。都说高处不胜寒,他现在分明体会到了。一时,他觉得他做错了许多事,做坏了许多事,他有那么多的、好的设想,却偏偏没有能领会他意图的人,没有人,这也许是他最大的失败!
有一刻,那个地球仪在他的眼里慢慢地幻化,它幻化成了一处一处的店堂,在全世界每一个繁华地段,都有金色阳光的标志……这是他一生的梦想啊!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他先是愣愣地坐着,突然跳起来,拿起电话:“是江雪么?……”可是,电话里报告说,办公室没人,商场也没人知道她到哪儿去了。任秋风对着电话说,继续找。一定要把她找到!
过了一会儿,第二个电话打过来了,说江雪没有回家,小区的保安证实说,她一天都没回来。任秋风仍是那句话,“继续找。”说完,他又说,“撒开找!熟人,朋友,歌厅,酒吧……”
片刻,任秋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说:“你到中原商学院齐康民齐教授那里看看……”是呀,这个老康,骂过他三次之后,就再也不露面了。这还算是朋友么?
可是,电话铃又响了,任秋风拿起电话,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一屁股坐下了……这又是一个告急电话。是正在建造中的“摩天大楼”工地出事了!电话里一直呜里哇啦地说着,可任秋风却一声不吭。末了,他只说了一句话:“我马上过去。”
等任秋风坐车赶到工地的时候,他发现,打桩机已经停了,所有的建筑工人都站在大厦基坑的四周,四周黑压压的全是人,人们就那么愣愣地、傻傻地站着,只见基坑里喷涌着两股巨大的水柱,那水柱竟有二十多米高!……任秋风站在基坑边上,伸手一指:“这,怎么回事?”
工地经理老孙苦着脸汇报说,“打桩机正干得好好的,突然就冒水了!八成是打在断裂带上了……”
任秋风气不打一处来,说:“那你们赶快组织人抽水呀?!”
老孙说:“打到阴河上了,怎么抽?怕是一个月也抽不干。”
任秋风一听,更气:“那我不管,你必须给我保证工期!我楼花都卖了,你不保证工期,我我我……”
老孙往地上一蹲,很沮丧地说:“地基打在了断裂带上,这是不可预知的。我也没有办法……”
任秋风一听,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是干什么吃的?什么叫不可预知?没有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么?!”
这时,工地监理跑过来,劝道,“任总,你先别急。市长也来了,马上就到。还是去办公室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