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能想到他自己的委屈,与自己的不便再为他人作嫁。他可是不能再往深里想,他根本不能承认这个社会腐臭。他以为女儿是——由拒绝文博士起,到现在这一段话为止——有点,有点,还不是别扭,是有点,他想不出个恰当的字来。他只觉得可怕。这点惧意教他又疏远了女儿,不想去劝她,也不想完全了解她。他隐隐的想到,女大当嫁,应当赶快把她嫁出去。可是她的婚事显然的又不很容易干涉与安排。他感到些腻烦,疲倦:“睡去;节下不放假呀?”“不放。”她也露出点倦怠,把手套拿起来看了看,又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