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安娜卡列尼娜的爱情悲剧分析(第2/3页)

命运悲剧:亚里士多德说:悲剧就是对于一个严肃的完整的,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可见悲剧不着意于“悲”而是严肃,鲁迅也说过,“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爱玛终日面对庸俗的丈夫,她只能“睁大一双绝望的眼睛,观看生活的寂寞”,看见外表、才能一切都优于丈夫的郝麦(实际上是假象)她不出轨又能干嘛?可惜,她所委身的人是个卑鄙无耻的人,注定爱玛的结局只能是悲剧收场。爱玛临终前听到了人行道上有人用沙哑的声调唱出小调“小姑娘到了热天/想情郎想的心酸……/这一天起了大风/她的短裙失了踪”她喊到:“瞎子”她笑了起来,脸上露出疯狂,绝望的狞笑,“相信自己看见乞丐的脸,站在永恒的黑暗里面吓唬她”这也是一个深远隐喻,爱玛所追求的爱像瞎子一样盲目,乞丐的脸一样丑陋。联系爱玛所处环境以及她的性*格,她的惨死是注定的。

(二)安娜的爱情悲剧

安娜是个性*格柔弱的女子,一方面,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爱情:“我不能再欺骗自己,我是一个活人,我没有罪。上帝就这样造了我,我需要爱情和生活。” “我要撕破这虚伪的网,它要把我压住;要怎样就怎样吧,什么也比虚伪与欺骗好些。”这就意味着她将被属于的那个上流社会排斥在外,孤立无援,也意味着渥伦斯基的爱情将成为她惟一的精神支柱。另一方面,她又实实在在相信自己在上帝面前是有罪的:“她永远也不会体验到爱情的自由,同时将永远是一个有罪的妻子。她知道,将来也是这样。同时,这是如此的可怕,以至她不能预见事情将怎样结束。”她是个上流社会的贵妇人,又是一个要求个性*自由的知识女性*;她是情妇,又是个母亲;在获得爱情时,她热烈而快乐,但是家庭观,伦理观及对儿子的思念又使她忧郁而痛苦,最终在爱情失落后,安娜烦躁不安,陷入绝望,而她的性*格,所受的教育让她无路可走,她回不去,又不可重新拾得爱情,性*格柔顺的她更不知道如何向渥伦斯基报复,她走投无路的惟一解决方式就是自杀。爱情的幻灭是悲剧的直接原因。为了爱情,安娜几乎牺牲了一切,换来的结局却是失望与憎恨。安娜企图通过爱情摆脱“虚伪与欺骗”的上流社会,渥伦斯基却使她陷入了另一个新的更虚伪更欺骗的处境中,他以自己的方式显露了贵族资产阶级的虚伪,自私与冷酷无情,这个罪恶的社会就是通过他,最后把安娜逼上悲剧的绝境。如果说安娜从前在跟卡列宁的关系上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那么现在,她在与渥伦斯基的关系上却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她对渥伦斯基估计过高,期望过大。她以为他能带她逃离“虚伪与欺骗”的社会,可是她不可挽回地错了,他带给她的永无止境的痛苦矛盾与恐惧,远远超过他带给她的生之欲|望与欢乐。他的爱情消失后,安娜便被逼上了悲剧的绝境,她控诉这一切:“全是虚伪,全是谎话,全是欺骗,全是罪恶!”……

(三)两者共同的悲剧

爱玛和安娜的结局都是自杀,爱玛在破产的绝望中服毒自尽,安娜在对爱情的绝望中卧轨。福楼拜通过爱玛的悲剧批判社会的冷漠,爱玛的悲剧,在于展现爱玛从天真浪漫到堕落,由堕落走向毁灭的悲剧揭露金钱至上的社会戕害人性*、腐蚀灵魂的罪恶。福楼拜塑造了一系列所谓头面人物的丑恶嘴脸,他们将爱玛推向死亡,小说的副标题是《外省风情》,他为我们展示十九世纪中叶法国外省生活的工笔画卷,那是个单调沉闷、狭隘闭塞的世界,容不得半点对高尚的理想,乃至爱玛这样对虚幻的“幸福”的追求,而以药剂师奥梅为代表的所谓自由资产者打着科学的旗号,欺世盗名,无往而不胜。妇女在这个社会中更是弱者,福楼拜自己就说过:“就在此刻,同时在二十二个村庄中,我可怜的包法利夫人正在忍受苦难,伤心饮泣。”爱玛的悲剧是社会的悲剧,具有强烈的社会批判意义。在另一个层面上,福楼拜也通过爱玛的浪漫理想的破灭埋葬了浪漫主义,昭示了浪漫主义的末路。与之相比,安娜的悲剧是真正意义上的爱情悲剧,是对无能为力的人性*的深刻批判和反思。《安娜·卡列宁娜》描绘的是俄国“一切都犯了个身,一切都刚刚安排”的社会风貌,安娜的故事是其中的一条线索,另一条线是列文的一系列矛盾和探索。同《包法利夫人》一样有着深广的社会意义,然而作为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托尔斯泰在社会批判的同时,更可贵的是他深入微观世界,审视人的灵魂,有些评论说安娜无力对抗上层社会虚伪的道德压力,又无法脱离贵族社会,在极其矛盾的情况下走向自杀。我认为安娜和渥伦斯基的结合固然会导致社会道德的压力,但这种压力并未大到可以毁灭安娜,真正彻底毁灭安娜的不是社会道德的压力,也不是和谢廖沙分离的痛苦,而是爱情曾有的激*情不可避免的消退。安娜陷入怀疑妒忌中不可自拔,她追求真爱的理想破灭,这是真正的爱情悲剧,导致这个悲剧的罪魁祸首是人性*中的某些弱点。事实上作者安排安娜与渥伦斯基在站台上的第一次见面就已经预示着他们的结局了。托尔斯泰在这部作品中描写了形形色*色*的死亡,列文一直想自杀,列文哥哥的死,安娜的卧轨,渥伦斯基想去战场吃子弹,全书闪现着噩梦,死亡和宿命的影子,在这里,安娜的自杀不单单是对社会的反叛,更是托尔斯泰对人生的深层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