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调查(第2/4页)

“您别担心,神甫阁下,我们会尊重您的良心安宁。”

这个时候,神甫把靠近自己那一边的灯罩压得更低一些,另外那一边就翘了起来,使来客的脸被照亮了,而他自己则仍在暗处。

“对不起,神甫阁下,”警察总监的使者说,“灯光太刺眼了。”

神甫把灯罩压低,“现在,阁下,”他说,“我在恭听了,请说吧!”

“我来直截了当地说。您认识基督山伯爵先生吗?”

“我想您是指柴康先生吧?”

“柴康!这么说他不叫基督山?”

“基督山是一个地名,或说得更确切些,是一座岩礁的名字,不是一个姓。”

“好吧,既然基督山先生和柴康先生是一个人,我们就不必在字面上争论了。”

“绝对是一个人。”

“我们就来谈谈柴康先生吧。”

“好吧。”

“我刚才问您认不认识他?”

“我和他很熟。”

“他是谁?”

“一个有钱的马耳他造船商的儿子。”

“我知道,报告上也这么说。但是,您知道,警务部对空泛的报告不会满意的。

“但是,”神甫温和地微笑着答道,“当报告与事实相符的时候,谁都必须相信——别人得相信,警务部也得相信。”

“但您能确信这一点吗?”

“您是什么意思?”

“阁下,我对于您的诚实并无丝毫怀疑,我只是问您,您对于这一点能不能确定?”

“我认识他的父亲柴康先生。”

“啊,啊!”

“小时候,我常常和他的儿子在船坞里玩耍。”

“但他这个伯爵的头衔是哪儿得来的?”

“您知道那是可以买到的。”

“在意大利?”

“到处都行。”

“而他的财产,据一般人说,简直是无限——”

“哦,关于这一点,”神甫说,“‘无限’用得很恰当。”

“您以为他有多少财产?”

“每年十五万至二十万里弗左右的利息。”

“这也在情理之中,”来客说,“我听说他有三四百万呢!”

“每年二千万里弗收益金就得四百万本。”

“但我听说他每年有四百万的利息收入。”

“哦,那是不可信的。”

“您知道那个基督山岛?”

“当然,凡是从巴勒莫、那不勒斯或罗马经海道来的法国人,都知道这个岛,因为他们都必须从岛的附近经过,看得到它。”

“据说那是一个迷人的地方。”

“那是一座岩山。”

“伯爵为什么要买一座岩山呢?”

“为了要做一个伯爵。在意大利,如果想当伯爵,就必须有一处采地。”

“您想必听到过柴康先生青年时代的冒险经历吧?”

“那位父亲?”

“不,他的儿子。”

“这我知道得不确切,那个时期我没有看到我那青年朋友。”

“他去从军了吗?”

“我好象记得他当过兵。”

“加入哪一军种?”

“海军。”

“您作为神甫,他向您忏悔过吗?”

“不,先生,我想他是一个路德教徒。”

“一个路德教徒?”

“我说我想如此,我没有肯定,而且,我以为法国是有信仰自由的。”

“当然,我们现在所调查的不是他的信仰,而他的行动。我代表警察总监请求您把您所知道的关于他的一切都告诉我。”

“大家认为他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基于他对东方基督教徒所做的杰出贡献,教皇曾封他为基督爵士——这种荣誉一向是只赐给亲王的。他还有五六种尊贵的勋章,都是东方诸国国王报答他种种贡献的纪念品。”

“他戴不戴那些勋章?”

“不戴,但他很以此为荣。他说过他喜欢的是给人类的造福者的褒奖,而不是给人类的破坏者犒赏。”

“那么他是个教友派信徒了?”

“一点不错,他是教友派信徒,只是他从不穿那种古怪的衣服而已。”

“他有没有朋友?”

“有,凡是认识他的人都是他的朋友。”

“但有没有仇人呢?”

“只有一个。”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威玛勋爵。”

“他在哪儿?”

“他现在巴黎。”

“他能不能给我一些消息?”

“他可以提供给您重要的消息,他曾在印度和柴康相处过一段日子”

“您知道他住哪儿?”

“大概在安顿大马路那一带,但街名和门牌号码我都不知道。”

“您跟那个英国人关系不好,是吗?”

“我爱柴康,他恨柴康,所以我们关系不太好。”

“您是否以为基督山伯爵在这次访问巴黎以前,从没有到过法国?”

“对于这个问题,我可以打保票。不,阁下,他从来没有到过这儿,因为半年以前,他还向我打听过法国的情况。”因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巴黎,我就介绍卡瓦尔康蒂先生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