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小卡瓦尔康蒂的进展(第4/5页)

“但我可知道几分。”

“您了解过了吗?”

“那还须得了解吗?对方是怎么样的人物,不是一眼就可以知道的吗?第一,他很有钱。”

“这一点我可不能确定。”

“但您对他负责的呀。”

“负责五万里弗——小意思。”

“他受过出色的教育。”

“哼!”这次可是基督山这样说了。

“他是一个音乐家。”

“所有的意大利人都是音乐家。”

“我说,伯爵,您对那个青年人可不公平。”

“嗯,我承认这件事让我很不高兴,您和马尔塞夫一家人的关系已经那么长了,我真不愿意看到他这样来插在中间。”

腾格拉尔大笑起来。“您真象是个清教徒,”他说,“那种事情可是天天都有的。”

“但您不应该就这么毁约,马尔塞夫一家人都巴望结成这门亲事呢。”

“真的?”

“当然。”

“那么让他们来把话说明白吧,您可以给他父亲个暗示,您跟那家人的关系既然这么密切。”

“我?您是从哪儿看出来这一点的?”

“他们的舞会上就够明显的啦。嘿,伯爵夫人,那位瞧不起人的美塞苔丝,那位傲慢的迦太罗尼亚人,她不是还挽住您的胳膊带您到花园的幽径去散了半个钟头的步吗?但她平常即使对最老的老朋友也是不轻易张口的。您愿不愿意负责去跟那位当父亲的说一说?”

“再愿意不过了,如果您希望的话。”

“不过这一次得把事情明确地敲定。如果他要我的女儿,让他把日期定下来,把他的条件公布出来——总之,我们或者互相谅解,或者干脆吵一架。您明白吧——不要再拖延。”

“是的,阁下,这个事情我代您留心就是了。”

“我并不是说很心甘情愿地在等待他,但我确实也在等待他。您知道,一个银行家必须忠实于他的诺言。”于是腾格拉尔就跟半小时前卡瓦尔康蒂先生那样叹了一口气。

“好!棒!棒哇!”马尔塞夫模仿这位银行家的样子喝彩,因为此时正一曲终了。

腾格拉尔开始怀疑地望着马尔塞夫,这时忽然有一个人过来向他低语了几句话。“我就回来,”银行家对基督山说,“等一下我。我也许有一件事情要对您说。”

男爵夫人趁她丈夫出去的功夫,推开她女儿的书斋门。安德烈先生本来和欧热妮小姐一起坐在钢琴前,这时就象只弹簧一样地惊跳起来。阿尔贝微笑着向腾格拉尔小姐鞠了一躬,而小姐则不慌不乱,用她往常那种冷淡的态度还了他一礼。卡瓦尔康蒂显然十分狼狈;他向马尔塞夫鞠躬,马尔塞夫则努力以最不礼貌的神情对待他。然后阿尔贝就开始称赞腾格拉尔小姐的歌喉,而且说,他听了刚才她唱的歌之后,他很后悔昨天晚上没能来参加。

卡瓦尔康蒂觉着一个人站在一旁很尴尬,就转过身去和基督山讲话。

“来,”腾格拉尔夫人说,“别再唱歌和讲好听的话了,我们去喝茶吧。”

“来吧,罗茜。”腾格拉尔小姐对她的朋友说。

他们走进隔壁客厅里。茶已备好。他们按照英国人的规矩,加好糖,把茶匙放在他们的杯子里,正要开始要喝的功夫,门又开了,腾格拉尔显然十分激动地走进来。尤其是基督山注意到了他的这种神色,就用目光请银行家解释。“我派到希腊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腾格拉尔说。

“哦!哦!”伯爵说,“原来您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出去了。”

“是的。”

“国王奥图还好吗?”阿尔贝以最轻松的口气问道。

腾格拉尔并不作答,只是又向他投去一个狐疑的目光;基督山转过头去,掩饰住他脸上同情的表情,但那种表情一转眼就过去了。

“我们一块儿回去好不好?”阿尔贝对伯爵说。

“只要您愿意。”伯爵回答。

阿尔贝弄不懂银行家的那种目光意味着什么,就转身去问基督山,说:“您见到他看我的那个样子吗?”基督山当然明白得十分清楚。

“当然,”伯爵说,“但您认为他的目光里有什么特别的含意吗?”

“我确实这么想,他说的希腊来的消息是指什么?”

“我怎么能告诉您呢?”

“因为我以为您在那个国家派了情报员。”

基督山意味深长地微笑了一下。

“别说了,”阿尔贝说,“他来了。我去恭维恭维腾格拉尔小姐的首饰,叫她父亲跟您说话。”

“如果您一定要恭维她,最好还是恭维她的嗓子吧。”基督山说。

“不,那是人人都会说的。”

“我亲爱的子爵,您未免鲁莽得太可怕啦。”

阿尔贝含笑向欧热妮走过去。这当儿,腾格拉尔把嘴巴凑到基督山的耳朵上。“您的忠告太好了,”他说,“在‘弗尔南多’和‘亚尼纳’那两个名字后面,果然包含着一段可怕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