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殷洪下山收四将(第2/4页)
忽然见门人殷洪在旁,道人曰:“徒弟!你今在此,非是了道成仙之人;如今武王乃有道之君,有事於天下,吊民伐罪;你姜师叔合当封拜,东进五关,会诸侯於孟津,灭独夫於牧野。你可即下山,助子牙一臂之力;只是你有一件事掣肘。”殷洪曰:“老师!弟子有何事掣肘?”赤精子曰:“你乃是纣王亲子,你决不肯佐周。”殷洪闲言,将口中牙一挫,二目图睁道:“老师在上,弟子虽是纣王亲子,我与妲己,有百世之仇,父不慈,子不孝,他听妲己之言,剜吾母之目,烙吾母二手,西宫死於非命,弟子时时饮恨,刻刻痛心,怎能得此机会,拿住妲己以报吾母沉冤,弟子虽死无恨。”赤精子听罢大悦:“你虽有此意,不可把念头改了。”殷洪曰:“弟子怎敢有负师命。”道人忙取紫绶仙衣,陰阳镜,水火锋,拿在手中曰:“殷洪!你若是东进时,过佳梦关,有一火灵圣母,他有金霞冠,戴在头上,放金霞叁四十丈,罩着他一身,他能看得见你,你看不见他;你穿紫绶仙衣,可救你刀剑之灾。”又取陰阳镜,付与殷洪:“徒弟!此镜半边白半边红,把白的一晃,便是死路,水火锋可以随身护体,你不可迟留,快收拾去罢:吾不久也至西岐。”殷洪收拾,辞了师父下山。赤精子暗思:我为子牙,故将洞中之宝,尽岸与殷洪去了,他终是纣王之子,倘若中途心变,如之奈何?那时节反为不美;赤精子忙叫:“殷洪!
你且回来!”殷洪曰:“弟子既去,老师又令弟子回来,有何吩咐?”
赤精子曰:“吾把此宝俱付与你,切不可忘我之言,保周伐纣。”殷洪曰:“弟子若无老师放上高山,死已多时,那里望有今日,弟子怎敢背师言而忘之理。”赤精子曰:“从来人面是心非,如何保得到底,你须是对我发个誓来。”殷洪随口应曰:“弟子若有他意,四肢俱成飞灰。”赤精子曰:“出口有愿,你去罢。”且说殷洪离了洞府,借土遁望西岐而来。正是:神仙道术非凡术,只踏风云按五行。
话说殷洪驾土遁正行,不觉落将下来,一座古古怪怪高山,好凶险。
怎见得?有诗为证:“顶巅松柏接云青,石壁荆榛挂野;高丈崔嵬峰岭峻,千层峭险壑崖深。苍苔碧鲜铺陰石,古桧高槐结大林;林深处处听幽乌,石磊层层见虎行。涧内水流如泻玉,路旁花落似堆金;山势险恶离移步,十步全无半步平。狐狸糜鹿成双走,野兽玄猿作对吟;黄梅熟杏真堪食,野草闲花不识名。”
话说殷洪走罢山景,只见茂林中一声辞响;殷洪见有一人,面加亮漆,海下红髯,两道黄眉,眼如金,皂袍乌马,穿一付金锁甲,用两条银装□(左“金”右“间”),滚上山来,大叱一声,如同雷鸣,问曰:“你是那里道童,敢探吾之巢袕。”劈头就打一□(左“金”右“间”),殷洪忙将水火锋急架忙迎,步马交还,山下又有一人,大呼曰:“兄长我来了!”那人戴虎磕脑,面如赤枣,海下长须,用驼龙,骑黄骠马,变战殷洪。殷洪怎敌得过二人,心不暗思,吾师曾吩附陰阳镜,按人生死,今日试他一试。殷洪把陰阳镜,拿在手中,把一边白的,对着二人一晃;那二人坐不住鞍□(左“革”右“乔”),撞下尘埃,殷洪大喜;只见山下又有二人上山来,更是凶恶,一人面如黄金,短发虬须,穿大红披银甲,坐白马,用大刀,其是勇猛。殷洪心下甚怯,把镜子对他一晃,那人又跌下鞍□(左“革”右“乔”)。後面一人见殷洪这等道术,滚鞍下马,跪而告曰:“望仙长大发慈悲,赦免叁人罪愆。”殷洪曰:“吾非仙长,那纣王殿下殷洪是也。”那人听了,叩头在地曰:“小人不知千岁驾临,吾兄亦不知,万望恕饶。”殷洪曰:“吾与你非是敌国,决不害他。”将那陰阳镜半边红的,对叁人一晃,叁人齐醒回来。跃身而起,大叫曰:“妖道好,敢欺侮我等?”
傍立一人大呼曰:“长兄不可造次,此乃是殷殿下也。”叁人听罢,倒身下拜,口称:“千岁。”殷洪曰:“请问四位高姓大名?”内一人应曰:“某等在此二龙山黄峰岭,啸聚绿林,末将姓庞名弘,此人姓刘名甫,此人姓苟名章,此人姓毕名环。”殷洪曰:“观你四人一表非俗,真是当世英雄,何不随我往西岐去助武王伐纣如何?”刘甫曰:“殿下!乃成汤苗裔,反不佐纣王而助周武者何也?”殷洪曰:“纣王虽是吾父,奈他灭绝彝轮,有失君道,为天下所共弃,吾故顺天而行,不敢违逆。你此山如今有多少人马?”庞弘答曰,“此山有叁千人马。”殷洪曰:“既是如此,你们同我往西岐,不失人臣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