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2/31页)

“嗳,渡边君?”直子在我耳边说。

“嗯?”

“想和我睡?”

“自然。”我说。

“能等?”

“当然能等。”

“在那以前,我想再调理一下自己。恢复得好好的,成为一个符合你口味的人。能等到那时候?”

“当然等的。”

“现在变硬了?”

“脚底板?”

“傻瓜!”直子哧哧笑道。

“要是你问的是冲动没有,那倒是的,还用问。”

“嗯?不说那个‘还用问’好不好?”

“好,不说。”我说。

“那滋味,不好受?”

“什么?”

“冲动啊。”

“不好受?”我反问。

“就是,是不是……憋得不舒服。”

“看怎么想。”

“给你放出来好么?”

“用手?”

“嗯。”直子说,“老实说,刚才就一挺一挺弄得我怪痛的。”

我移开一点身体:“这样可好些?”

“谢谢。”

“我说,直子?”

“什么?”

“给人家做嘛。”

“可以呀!”直子迷人地微微一笑,拉开我裤子的拉链,把硬硬的东西握在手里。

“热乎乎的。”直子说。

直子刚要动手,我制止住了她。握解开她半袖衫的纽扣,手绕到背后摘下胸罩的挂钩,嘴唇轻轻吻在她粉白色的乳房上。直子合上眼,开始缓缓移动手指。

“蛮行的嘛!”我说。

“乖孩子,别吭声。”直子说。

事完后,我温柔地抱住她,又接了次吻。

“这回走路能好受点了吧?”

“亏你帮忙。”我回答。

“那么,再走一会儿好么?”

“好的。”我说。

我们穿过草地,穿过杂木林,又穿过草地。直子边走边讲她死去的姐姐。她说,这话还几乎没向任何人讲过,但认为还是向我讲了为好。

“我们年龄相差6岁,性格什么的也很不相同,但关系处得非常融洽。”直子说,“一次架也没吵过,真的。当然,也有水平差距等方面的原因,水平差距大,也是吵不起来的。”

直子接着说:

“姐姐属于无论让干什么都拿第一那种类型。学习第一,体育第一,又有威望又有领导才能。性格热情开朗,在男孩子中间也很有人缘,也很受老师喜爱,得的奖状足有一百张。哪所公立学校都有一两个这样的女孩儿。不过,倒不是因是自家姐姐才这样说,我姐姐可不是别人一宠就自以为好了不起或对人摆出一副不冷不热面孔的人,她不喜欢哗众取宠,只不过是不论干什么都自然而然干得最好罢了。

“这么着,我从小就决心当一个可爱的女孩儿。”直子一边来回旋转着狗尾草穗一边说,“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是一直听着周围人夸姐姐脑袋又好使又会体育又有人缘这些话长大的。我觉得我再怎么死追活赶也撵不上姐姐。要是光论长相,倒是我稍漂亮一点,父母也像是打算让我在他们的疼爱下长大,因此从一上小学就把我送入那样的学校:天鹅绒连衣裙、镶花边的短罩衫、漆皮鞋,还学钢琴和芭蕾舞。不过因此姐姐可喜爱我了,喜爱得不得了,真像对待可爱的小妹妹似的。买各种各样的小东西送给我,领我去各种各样的地方,教我怎样用功,同男朋友约会时也带我一起去来着。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姐姐。”

“至于她为什么自杀,谁也弄不明原因,和木月的情况一样,一模一样。年龄也是17,直到事件发生前也没有自杀的征兆,遗书也没有——一样吧?”

“倒是的。”我说。

“大伙都说那孩子聪明过分了,看书看过头了。可也是,确实手不离书,有好大一堆书。姐姐死后我也看了不少,心里很难过。书里有她写的字,夹着标本花,还夹有男朋友的信。为此我哭了好几场。”

直子停了一下,默然转动着狗尾草穗。

“差不多所有的事情都能自己一手处理,几乎没找过谁商量或求人帮忙。也不是因为自尊心特别强,不过是觉得那样做是理所当然的,大概。父母也对此习以为常,说这孩子撒手不管也不要紧。我倒是经常找姐姐商量,她非常热心地教这个教那个,可自己不找任何人商量,全都一个人解决。既不发脾气,也没有不高兴的时候,真的,不是夸大其词。女人嘛,例如来月经的时候不是心情烦躁得要冲人发火吗,或多或少。姐姐连这种情况也没有。在她身上,是用消沉来代替不高兴的。往往两三个月就来一次,一连两三天闷在自己房里睡觉。学校不去,东西也几乎不吃。把房间光线弄得暗暗的,什么也不做,只是发呆,但不是不高兴。我一放学回来,就把我叫到房间里,让挨她坐下,一一问我那一天做了什么。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外乎和同学做什么游戏了、老师讲什么了、测验成绩如何了等等。姐姐都听得很专心,还谈感想,提出建议。可要是我不在——例如去跟朋友玩或出去练芭蕾——她就继续一个人发呆。这两三天一过,她就一下子恢复得和平时一个样,神采飞扬地上学去。这种情形,嗯——好像是持续了四年。一开始的时候,父母也不放心,大概找医生商量过。但她不是两三天一过就好得利利索索的么,所以父母后来就以为反正不管也会自然好起来的,说她是个聪明刚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