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坏交易的背后,永远有一笔更大的交易 (第6/19页)
警告如此严重,古平原心里也是一沉。怔怔地没了言语,而萨都喇则已经把那锭元宝往古平原身前推回,起身道:“无功不受禄,既是你能看病,我也就不久留了。告辞!”
“萨大夫,您留步,我还有话说!”古平原心里着急却起不得身,强撑着想把萨都喇叫回来,却哪还来得及。
萨都喇几步来到门口就要开门,就在这时候,从花架后面转出一个人,二话不说就给萨都喇跪下了。
萨都喇冷不防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竟是个女人,更是吃惊。
“哟,姑娘你……”萨都喇知道汉人男女授受不亲,也不敢伸手去搀,挓挲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常玉儿仰头注视着萨都喇,一脸恳求之色:“萨大夫,方才古老板说的话您也都听见了。这一次的生意实实在在是牵着许多人的身家性命,收了五十两银子简单,可回去不知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这其中也包括我家。萨大夫,您是救人性命的医生,我求求您,就给我们指条明路吧!”
古平原没想到常玉儿会藏在屋里,知道自己“得病”的事儿已被她知晓,看她这样求着,心里也不好受,却又燃起一丝希望,双手拄在床边,定定地看着萨都喇。
萨都喇愣了半晌,长长叹了口气,开口道:“好吧,姑娘你先站起来。”
古、常二人听萨都喇允了,心里都是大喜过望。常玉儿连忙起身,请萨都喇回来坐下,又倒香茶奉上。
萨都喇想了半晌,说道:“其实不是我不说,实在是为你们好。汉人有句话叫‘胳膊拧不过大腿’,实在是很有道理。你们把事情弄清又能怎样?”
古平原问道:“照您这么说,那巴图是大有来头了?”
“他是柯尔克王府的大管家。”
萨都喇轻描淡写一句话,古、常二人都吓了一大跳。
“您是说,这漠北草原的主人,方圆千里手握生杀大权的柯尔克王爷?”常玉儿虽然是第一次来蒙古,可山西与蒙古通商已有百年,平素街传巷闻,对蒙古的事情也知道不少。柯尔克王爷在漠北比大清皇帝还要位高权重,牧民们见了朝廷的官吏可以不理不睬,可见到王爷府里的一条狗都要躬身避开。
“正是。王府的大管家那是何等威势,你们怎么可能斗得过他呢?”
古平原只觉得心头的大石百上加斤,眉毛拧成一团,沉思片刻才道:“那我就不明白了,他以王府大管家之尊,千里迢迢到山西去买药材,又是为了什么?”
问到这一句,萨都喇面有难色,好不容易才下了决心,压低了声音道:“所谓救人救到底,我就与你们说了吧。不过你们千万不能传出去,否则大家都有杀身之祸。”
古、常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刘黑塔等人在房门外等得正不耐烦,就听门一响,萨都喇从房里走了出来,半步跨出,回头又大声说了一句:“这病要避风静养,几天之内都不能起床。”说完把门带上。
“萨大夫,这……这古老板的病怎么样了?”老齐头是真急了,驼队摊上这么桩倒霉事儿,偏偏能做主的货东又病了,自己身上的责任可着实不轻,就盼着古平原赶紧好起来。
萨都喇把脸一沉:“别都围在病人房前,刚才我说的话你们不是也听到了?”说着他有意无意地往客栈老板那边看了一眼,“他病得很重,这几日要静养,派个人端茶送水就够了。床前要打起屏风,以免被风吹到。方子我已经开好了放在屋里,你们一会儿照方抓药就是了。”
“是,是。”老齐头和刘黑塔都是心情焦躁,等送走了大夫,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一前一后进了古平原的房间。
两人一进来又都一愣,怎么常玉儿在屋里啊?
常玉儿也不解释,关了房门,然后一指椅子:“古大哥有话要说,你们先坐吧。”
古平原这时候病情稍缓,也有了些精神。见老齐头与刘黑塔神色慌张,便安慰道:“我这病是吃了细辛配藜芦,应了十八反,对症下药解了毒性就会好,你们不用太过着急。”
老齐头与刘黑塔原本只是焦急,听完古平原的话,却变成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常玉儿见古平原说话辛苦,在旁接道:“古大哥是想找个蒙古大夫来打听消息,不得已出此下策。自己服下了十八反的药剂,害了一场病。”
老齐头这才恍然大悟:“古老板,你这可真是把命都豁出去了,那十八反的药岂是轻易吃得的?”
古平原勉强笑了笑:“我们之所以此前束手无策,就是因为不了解内情。何况伙计配药也斟酌了剂量,还要不了我这条命,只是受些罪罢了。”
刘黑塔张着嘴,半晌才道:“古大哥,咱们可说好了,下回再有这事儿,非得我来不可,我身子壮再多吃几剂也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