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 把骨干变为股东,为公司注入活力(第9/11页)

会议结束,连新公司的名字也有了:腾达。

柳钧觉得快得不可思议,可是大伙儿却从闭门会议出去后,自发自觉地做上了。研发中心的工程师们在腾达项目上出不了太多力,但他们明显也表现得更有劲。弄得柳钧轻松得不行,大把时间回家抱娃娃去,解放娃她娘。

但轻松也不过是一天两天,随着罗庆快速确认工厂地址,柳钧便开始亲自一块一块地前去实地查看。优惠政策太多,条件若好得不像是真的,那么一定不是真的,基本上就是抛个诱饵给你,等你上门就关门打狗,这种事情听得太多。条件看似还行的,那么只要开车周围转几圈,抄下几家企业名称,打朋友们电话问一遍,通过朋友介绍找上已经扎根企业的老板咨询,不仅咨询招商政策能不能真正落到实处,会不会翻脸不认人,还得问清楚这个地方的地头蛇诸如水电通讯交通税务等部门是不是姓周名扒皮。

此时的柳钧已经不同于腾飞启动时,此时的他已经历过太多太多,工厂每天层出不穷的事件是最好的老师,他早在南墙撞得皮糙肉厚,不仅吃一堑长一智,更是熟能生巧,举一反三。因此,腾达的地址很快确定下来,在一处开发区,政策优惠,交通对于柳钧的工厂需要公路和水运而言是便利,对于普通居民则是不便利,然而正是这样的土地才能拿到低价。与政府部门藕断丝连的罗庆则是通过朋友获知,附近将很快修建快速交通干道。柳钧一口吃下两百亩土地,约定三年付清土地出让金,第一次付一半。

等不到一个月时间将两百亩五通一平的土地用围墙围起来,柳钧站在专门通往腾达的双车道水泥路上,看着似乎一眼望不到边的雪白围墙,对抱着孩子跟来看热闹的崔冰冰说,这感觉,真像是建立一个小王国。人在此时不产生出一点儿自豪感,几乎不可能。而罗庆他们也纷纷拖家带口开着自己的车子过来看,他们这会儿看腾达,与以前看到腾飞的时候心情大不相同,现在如小王国一般的腾达,其中有一块就是他们的。那种拥有的感觉,就是当家做主人的踏实感。

腾达的进程顺利推进,似乎除了钱是个问题,其他都不是问题,因为三个臭皮匠,顶过一个诸葛亮,大小股东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效果当然非柳钧当年与他爸两个人管理腾飞基建时候可比。然而就在这顺风顺水的时候,一个东北口音的电话打进柳钧手机,没头没脑地问柳钧是不是腾飞公司老板,德资公司老板怎么是中国人,老板的电话怎么能一打就通,会不会是沿海一带有名的皮包公司。柳钧没回答,让他们如果有疑问,不如直接过来这边工商局查注册登记,说完就挂了电话。

但是放下手机,柳钧却想到一处破绽,那个没头没脑的电话怎么知道腾飞是德资。再翻看手机来电记录,没错,显示的区号正与安总的相同。柳钧心中生出一丝不详。他想来想去,决定自己暂时不出面,由罗庆与一位客户联系,询问安总公司究竟怎样了。

消息很快传来。安总的公司目前奄奄一息,眼看新年来临,可公司账户上连发基本工资的钱都没有,公司财务每天须得拆东墙补西墙才能维持公司日常开销,连安总的车子也卖了抵债,安总眼下打车上下班,也不常出门开会出差了,倒是经常跑政府机关要政策。许多工人家中没存款,东北人家一到冬天就面临供暖问题,许多工人交不出供暖费。公司目前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

柳钧心说,看来,第三笔,也就是最后一笔研发款项必然泡汤了。虽然年初从安总那儿讨得第二笔研发款的时候,柳钧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他想不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按说安总底下公司资产不少,算是百足之虫,在眼下的大好经济环境下,怎么会死得这么快。

柳钧给安总打去电话,以前他也是隔三差五地打电话给安总,基本上都是报告进度,交流感情。这回他问安总需不需要帮忙。安总在电话里的声音依然中气十足,而且还挺乐观,他说困难只是暂时的,让柳钧只要安心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为了安抚柳钧,安总还说了他最近的设想,穷则思变,公司既然已经穷得有半年揭不开锅,那么就应该考虑走出去,改革现有落后体制,寻找外部资金注入。

柳钧提出自己的疑问:“公司需要养那么多闲人,谁家敢往公司注入资金?”

安总道:“我们接触的投资者都有类似想法,你说得没错。但这是我们老国企的痼疾,没办法,企业性质不变,就只能看着它烂下去。我们正汇总各方面的意见,上报市领导,争取政策。总之你安心做科研,最后一笔研发款可能会比较波折,但我答应你的事不会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