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 新产品被模仿,陷入恶性竞争(第26/56页)
“他有多少本事我知道,这么快得出结果只有两个可能,一,他撞大运;二,他从你那儿得到明确线索。我看只有后者,前者的几率太低。”
“不是几率太低,而是根本不可能,我对不同部件采用的是不同的热处理,他不可能一次撞中几个,那概率没法计算,天文数字。难道……”
“我再提供你一个线索,他们试验中用去三千多套成品,算是投入不菲。你算算排列组合,从你那儿泄漏出去什么资料,才会需要这个组合数量。”
“是的,是的,谢谢汪总,这个线索太重要了。汪总,我只要能证明,我一定起诉。我不能坐视。”
汪总叹息,“我提供你线索的原意是,让你就此找出泄漏点,也好亡羊补牢,避免以后再被偷窃。至于走法律程序,你耗得起这精力和财力吗?打经济官司,拼的是财力、财力、财力!”
“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不能坐视。”
“小伙子,要学会忍,学会咽下一口气,甚至一口血。”
不,不,不。柳钧在心里强烈否定。
下一刻,柳钧立刻与出差在外的爸爸通气。那边柳石堂听说此事,勃然大怒,“难怪,难怪,我本来谈得好好的,转头他们就翻脸,说别人报价比我低,还骂我刀子太快。他娘的,姓杨的吃我豆腐。”
“根据汪总说法,他们的成品今天才试制出来。那么他们的销售跟进是不是太快?或者说明他们对剽窃成功是胸有成竹的?他们凭什么胸有成竹?”
“内贼?阿……阿钧,傅老师?你还记得有天你问她要笔记本她拿不出来?”
“可是她的言行是那么知书达理,总让我想起妈妈。她能做出如此卑鄙的事?”
“阿钧,穷啦!她儿子野鸡大学毕业后一直游荡,她老公工作的集体企业倒闭,每个月只能领到一百元退休金,又是一身富贵病,好像是糖尿病。钱对他们家比性命还要紧。可你当时好像说过笔记本里看不出花头。”
“我想来想去其他部位基本上不会泄密。我刚想起一件事,当初为了节省成本,我用的是一边计算一边排除,所以越试验到后面,采样数据越定向密集。这等于基本上为市一机剽窃最终数据划定一个范围了。爸,对不起,你回家吧。”
“嗯,别说对不起。我还想清楚一点,既然他们能这么容易解密,下回他们是不是还能凭借差不多的办法很轻松地剽窃我们下一个部件?”
“是的。而且事情发展到今天,我们下一个部件去哪儿加工都成问题。爸,我们回家商量,得修改计划。”
“嗯。”柳石堂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忙道,“阿钧,你千万不要去找姓杨的,他们那帮老乡非常团结,要官府有官府,要下三流有下三流,你找他会吃亏。听话,你答应我,等我回家再说。”
“知道了。”柳钧虽然这么答应着,但是怎么肯听话。他当即就打电话给杨巡,但是杨巡不接电话。柳钧火上了,不接,他就不停地拨打,再三再四,才有人接起,却说杨总不在,回头会告诉杨总。柳钧怀疑杨巡根本就不会再接他的电话,他就直接告诉接电话的人,“根据合同,市一机不得生产跟我工厂一样的套件。你请转告杨总,只要杨总生产一个,我立刻去法院告状。”
对方那人奇道:“我们生产自己研究出来的也不行?”
“请你自己去问杨总,请补习法律知识,谢谢。再见。”
柳钧再接再厉,下一个电话打给杨逦。拨打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最近似乎进出家门时候还真没见到杨逦,而且在停车场也没见到她那辆白桑塔纳。可见杨逦是先知先觉地避着他?
果然,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兄妹一个德性。柳钧不依不饶,继续打,直到第三个电话,杨逦终于接起。但是杨逦接起就道:“对不起,对不起,非常非常对不起……”
“显然我当初没有误会你,为什么要这样?”
“非常对不起,我大哥就是这种性格,看到有钱可赚,他一准奋力冲在前面……”
“可这钱不是他该赚的,合同有约定不说,专利法也可以保护我。”
“这问题我跟大哥说起过,可是……我无颜见你。”
“那么怎么办?我打电话,你大哥又不接,连协商都不愿意,难道逼我打官司?”
杨逦犹豫了半天,道:“大哥根本不怕你打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