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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说惭愧了。这些人,有没有?有。数量少不少?不少。市水利局的某副局长,当初低三下四跟龟孙子似的,把原水利局老局长的千金骗到手,从乡水利站一路提拔到今天这位置。这一翻身可不得了,喝洋酒穿名牌,包二奶泡小蜜,一喝醉,就四处炫耀他搞了几个女人。男人做了官搞女人也本正常,就没见过他这样猖狂的,见到稍有姿色的女下属即动手动脚,黄段子一个接一个,还美其名曰,贴近群众。老局长死了,他连去都没去,在牌桌上鏊战正酣。老娘死了,他带着情妇在度假山庄钓鱼。那报信的人是他亲戚,见他没动静,急了眼,说,“你娘死了。”他怨别人一嗓子吓掉了鱼,回头破口大骂,“我娘死了,又不是你娘死了。你急个屁啊。”要说这人有点能耐也成,连老婆与情妇的关系都摆不平。老婆带着几个人把他的那情妇在大街上拦住,扒光衣服,又高举一本账到纪委检举。纪委的同志一看,这不抓,都对不起他。上面详细记载了他的贪污受贿的明细。这都比猪还蠢。气得给他送过钱的人都说自己瞎了眼。
“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每年因为没处理好这种关系进去的官员都有几个。但我得说,这并非主流。至少在九十年代初。包二奶养情妇是整个官僚阶层的忌讳。若行为不够检点,还会被哄传为全市的笑话。陈映真给我讲她局里的趣闻。一个老局长,五十来岁,是副局长,特别懂得审美。每天早上泡杯茶,有事没事把一些女同志喊到办公室里谈心。女同志知道他这种爱好,懒得睬他。真有事,让他来自己办公室里说。新调来一位女同志,长得美,结果遭罪了,隔三差五得进屋听老头儿唠叨。女同志烦啊,自己手头上还有一堆活,就问同事,这老头是否有毛病?同事们掩口窃笑。女同志明白了。她能进财政局自然不是一盏省油灯。过几天,老局长又把她喊进屋。她去了,有备而来,怀里揣着一个小型录音机,进屋抛去几个媚眼。老局长的骨头酥了半边,以为郎有情妾有意,五十多岁的老头像十八岁的小伙子那样开始说让人脸红耳热的话,自个嘀咕了几分钟,女同志再问,“有什么事”。老局长含笑说道,“没什么事,就看看你。”女同志把脸一板,接着话荏骂开了,“看什么看?回家看你妈去。儿还不嫌母丑呢。”老局长瞠目结舌。事情还没完,这泼辣货把磁带塞进录音机在局办公室当众一放,大出英雌们的闷气,老局长那个臊得慌,朱颜顿改。
这些女公务员若自身拿捏得住,就算市委书记也奈何不了她们。领导也是公务员,大家都是替国家打工的,找小鞋容易,开除难。她们若与领导有什么桃色新闻,多半是自己经不住诱惑。从我做上交通局长那一天起,来找我的女人以及被人送过来的女人就不要太多了。其中一位女公务员,据说是前任局长的老情人,进了我办公室,变着法子把胸脯往我肩头上蹭。她一进屋,我必定起身去把办公室的门打开。这些女人我一个也不沾惹,绝对不做这种授人以柄的事,不拿所谓的真名士自风流这种鬼话来搪塞自己。一位搞公路承包的尤老板有能耐,据说手眼通天,送了几个女人给我,我没睬他。他可能以为我看不上眼,把一位在国内也小有名气的女歌星也送来。我二话不说,马上走人,另开房间。我承认,这些女人个个多有倾城之姿。我是男人,不是特殊材料造的,我也想。实话给大家说了,我做上局长后,还时不时关上屋手淫。
可人家摆明就是给你下套儿。你敢吗?我反正是不敢。或许有人又会问,你与许芳、杨成艳又是怎么一回事?就不是情人了?这是不同的,我与她们是你情我愿的事,建立在非常了解对方的基础上,且并没有第三方的利益牵扯其中。我们懂规矩。不可能给对方出难题。我们遵守游戏规则,也只结交遵守规则的人。这是一个谨慎选择的过程。哪能一见女同志,就想着想脱人家的裤子?事实上,我与杨成艳,还有资源结盟结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因素。肉体关系是对这种合作关系的确认。一句话,像我这种身份的人,若要找女人,一是找不会给自己增添任何麻烦的女人;二是找能帮得上自己的女人。凡有特例,必定狼狈。可惜计划再好,都赶不上变化。谁能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取祸之道往往是一念之差。
这年春季,我代表市交通局去了全区十三个县交通系统的困难户送温暖。这样做主要有三点原因,一是避开春季这个送礼高潮;二是让市领导通过市电视台的镜头对我多一点印象分;三是在整个交通系统把自己的形象弄得高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