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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旁有一个旋转楼梯,上到二楼,风格又不一样。一间卧室设计成日式榻榻米,书房和健身房连成一体,中间是一道日式拉门。楼上也有一个卫生间,被左岸改成暗室。此外,还有一个露天阳台,十分宽敞,摆了一张石桌、几个石蹬,还有一副吊椅。因为前一天刚约会过,权磊没像以往那样迫不急待。两个人坐在阳台吊椅上,有节奏地摇晃着。左岸不知是累了,还是喝了酒的缘故,斜靠在权磊肩上,微闭着眼睛,仿佛沉醉在静谐安宁的夜色中。权磊本想和她说说上市的事,见她这样子,又忍住了。
过了一会,还是左岸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还以为你今天心情不好,要知道你没事,就不让你来了。人家明天还要起早赶飞机呢。”
“唔,为什么?”
“因为张棋呗。早晨我一看到报纸,就往你办公室打电话,你不在。”权磊和张棋的过结,左岸知道一些,故而这样道。
“早晨我没去公司,去商业银行了,回来看到报纸,当时心里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其实也没什么,这么多年才捞个副局。你没听人说,现在是处长一操场,局长一走廊。别管他,你现在的社会地位和生活质量都比他高。”
权磊伸手把左岸搂到怀里,俯身在她耳旁一边亲吻,一边道:“我发现,你越来越体贴了。”
左岸把脸紧贴在权磊胸前,心里暖洋洋的,嘴上却说:“我发现,你越来越脸皮厚了。”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权磊轻轻把左岸推开,两手板住她的肩:“喂,我要跟你说正事。你是不是困了,给你冲杯咖啡?”
左岸摇摇头:“不用,给我支烟。”
权磊起身进屋,拿了盒More烟,这是左岸最喜欢的牌子,但不常吸,只是偶尔为之。她知道这么晚权磊来找她,肯定有重要的事。怕自己精力不集中,想吸支烟提提神。
“我刚从姚明远家出来,他想借张棋去上市办这个有利条件,对公司进行资产重组,包装上市。”
“怎么,你们要上市?”左岸吃了一惊。
“是。前几年经济过热,大家都搞多元化,我们也到处投资,不赚钱不说,现在每个月都往里亏。集团下属11个公司,这两年除了我,还有北京的公司,其它都不上交利润。也不知是真不赚钱,还是假不赚钱。不瞒你说,现在集团公司账上,还不到200万流动资金。这点钱能干什么?”
“可以向银行申请贷款呀。”
“申请了,可都被拒绝了。这些年,我们一直是用自己的钱滚动发展,银行从来没贷给我们一分钱。”
“为什么?你们有固定资产做抵押,银行为什么不贷?”
“因为我们是民营企业,说我们信用不好。其实到底谁信用不好?10个国企中,只要有一个还了,就是他们信用好。而我们民营企业呢,10个当中9个都还了,只有一个没还,就说我们信用不好。”
“怎么还有这样的事?市场经济是公平竞争,银行应该根据实际考核、评估来决定是否放贷,跟国企、民营没关系。”
“理论上是这样,可实际上—”权磊摇摇头,苦笑了笑:“你这些年在国外,对国情不太了解。其实不怪银行,贷给国企,就算还不上成了呆账,顶多是工作失误,写个检查、换个部门或单位就没事了。可要是贷给民营和私企,一旦还不了贷,就得立案侦查,看有没有行贿受贿,搞不好就得进去。反正贷谁都是贷,谁愿意冒这个险。”
“那国企就不行贿吗?”
权磊瞟了一眼左岸:“你说呢?只要账面上没事,里面的事谁知道。”
左岸默然不语。沉默片刻,权磊又继续道:“按国际通行的融资方式,一是银行贷款,其次是风险投资,还有就是上市,用股民的钱。按目前状况,前两条路走不通。只能走最后一条。”
“可上市需要前期投入,得委托专业会计事、律师和券商做材料,报上去审批。”
“这些都不是重头,只要花钱就能做,关键是打通上层关系,申请到上市各额,再跑证监委,报材料,通过审核。我侧面了解了一下,‘跑部上市’,少则一年,多则3、5年,费用少则几百万,多则几千万。”
“哦!”左岸惊叹道,“这么长时间,费用又这么大,万一上不成怎么办?不就成沉没成本了。”
“对,所以一旦决定上,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左岸抬起头,两眼定定地看着权磊:“也就是说,你们还没最后定?”
权磊摇摇头:“没有。要经过董事会讨论决定。”
“姚明远找你,是想先征得你的同意,好在董事会上表态通过?”
“不只是这个,为了上市,要重新注册一个股份公司,把现有公司纳入名下做子公司。他想让我出任股份公司总经理,主抓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