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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权磊本想给他“三少”点酬金以示感谢,又想以后自己常来北京,免不了用他,不如干脆打一笔钱给他公司,需要文物什么的,让他代买,用现金也可以直接提,到时候酌情给他些酬金,也省得自己再设办事处,又要租房子又要安置人员,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权磊把自己的意思和“三少”说了,他见权磊人很爽,又有黑子这层关系,就爽快地答应了。

“三少”一走,权磊和丛林坐上出租车,往国贸去。路上很顺,比约定时间提前到了,他们在车上等到4点,给东方夫人打电话。电话是一位男士接的,权磊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打错了,对方很客气地说,陈主任临时有急事出去了,走之前把事情交待给我,我这就下去接你们。

不大会儿,一位带眼镜、看样30岁左右的男子下楼来,一见面先递上名片。权磊这才知道他叫徐剑,是东方夫人-也就是陈主任的助理。权磊让丛林把那两盒大鲍从车上拿下来,交给他,又留了一张自己的名片,就告辞走了。

回去的路上,权磊打电话给东方,告诉他东西已经送去,问他晚上能否见个面。东方说,他刚接到一位内蒙同学的电话,出差到北京,晚上他得招待老同学。权磊一听,老大不高兴,心里道:你不过一副处长,我见省长也没这么难!可是又不能发作,于是假装瞒怨、实是讨好地道:你看你,总是这么忙,本来想和你好好唠一唠。我来时张棋特意嘱咐我,说你喜欢红木家具,刚才去选了把椅子,也不知合不合你意。你看什么时候有空,送给你瞧瞧。

东方一听,态度来了个大转弯:“你我之间,何必客气。这样吧,晚上我去同学那看看,争取早点回来,9点钟你来我家,咱们好好唠一唠。”

权磊心里暗骂:什么东西,认钱不认人。嘴上却道:“好,告诉我你家怎么走。”

吃过晚饭,权磊带上丛林,还有下午买的那把红木椅子,去往东方家。权磊原想让出租车在楼下等他们,但又觉的太显眼,吩咐司机明天一早去酒店,还包他一天车,然后把车放走了。

丛林扛着红木椅子,跟在权磊后面,进了公寓,乘电梯上楼。开电梯的女人直拿眼睛瞟他们。权磊装作没看见,眼睛瞧着电梯门。到了12层,找到东方家,敲敲门没人。权磊忙给东方打电话,没人接。他心想:这小子可能喝上酒,把他们的事忘了。心里这个气呀,但又无处发作,只好在门前等。每次电梯一停,过往的人都用猜疑的目光朝他们看,弄的两人十分不自在。没办法,又扛着椅子下楼,到公寓外面去等。

虽然是初冬,刚下过一场雪,天气十分寒冷。两人穿的都很单薄,不一会儿就冻透了。权磊上下牙直打仗,后悔刚才不该把出租车放走,那样还可以坐在车里等。现在倒好,周围冷冷清清,连个车影都没有。他把两只手擦在风衣兜里,来回走着,这样还能暖和些。丛林也和他一样,浑身上下像冰箱似的,透凉。真想打道回府,可老板不发话,他怎好开口。

权磊以为等一会儿东方就能回来,谁知左等不见人影,右等不见车声。公寓楼后面还有道门,他怕东方万一从后门进去,他们不知道,还在这傻等,每隔十几分钟就打发丛林上去,看看东方回没回来。这样折腾了一个小时,还不见东方人影,气的权磊直骂娘。

权磊站累了,用手捶了几下腰。丛林见状,就把红木椅子搬到他跟前,让他坐下歇会儿。权磊确实想找个地方坐坐,他看看那把椅子,心想:这可是12万元买的,别他妈的坐坏了,还是站着吧。他两手扶腰,来回踱着步。看看表,快11点了,心想:再等10分钟,不来就走。

这当儿,就听远处传来一阵车声,一辆黑色奥迪车驶来,停在公寓门前。权磊急忙上前,只见车门一开,下来一位高个男子,他不禁有些失望,正要转身往回走,就见高个男子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扶着一位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走下车,权磊眯起眼睛,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东方。也不知他喝了多少酒,两腿直打弯,那位扶他的男子连拖带拽,好不容易把他弄进公寓。

丛林瞧着权磊,低声道:是他吗?权磊点点头。丛林心里一阵高兴,总算把人等回来了。再不回来,就冻成冰棍了。他弯身扛起椅子,就要往公寓走。权磊一把拽住他,气呼呼地道:“你去干什么?去见一个醉鬼!走,回去!”

回到宾馆,已是午夜。权磊钻进被窝,半天没暖和过来,心想:可别感冒了。第二天一早,就觉浑身发热,头痛的要命,但还是硬撑着起来,一大早赶到东方家。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椅子送去,如果早晨堵不到他,白天再找他就难了。东方刚起床,见到权磊,才想起昨晚的事,连声道歉。权磊轻描淡写地说,没事,等了一会儿,你没回来就走了,估计是让同学给留住了。我知道你忙,不耽误时间,就一句话:你看你什么时间飞一趟,来我们公司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