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篇 矮子模可汗拨马,口袋谷将军失头(第2/3页)

“哦?”跌庞有种不祥的预感。

“报……大汗,后面谷口突然山崩,路已经被堵死,大军都被隔在谷中。”又一名探子飞马来报。

“什么?”跌庞心说,“不好!”

“大汗!你看!”

身边亲兵的喊声令他一惊,他顺着亲兵的马鞭,只见谷口南面尘土飞扬,迅速向这边滚卷而来。

不多时,跌庞已然看清,那是一队骑兵,每九人一排,队长不见尾,队形相当整齐,正中一面白色大旗,上绣一只黑豹,张牙舞爪,威势凌人。

很快,这队骑兵距离龟兹军队便只有百步之遥。

“停!”随着响亮的一声令下,只见对方军中竖起一面绿旗,这支飞速冲刺的骑兵竟陡然停下,霎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扬尘在空中弥漫。

“哦……”龟兹军中发出了惊叹声。

跌庞也暗暗吃惊,“难道这就是论恐热的王牌骑兵——黑豹?”

正思量间,对方军中跑出一匹战马,马上一人,黑皮短袄,赤裸右臂,手握半月弯刀,来到阵前叫道:“让你们大汗出来答话!”声音雄浑,可传数里。

跌庞策马向前走了几步,喊道:“面前是哪位将军?”

对方并未回答,只高声道:“奉论恐热将军之命,来问大汗为何撤兵。”

跌庞答道:“我忽感身体不适,故而返回。请转告论恐热将军,待我身体痊愈,再来助将军一臂之力。”

“论恐热将军有令!向东者,是朋友。向西者,是死尸!”吐蕃将军叫道。

“不要欺人太甚!”跌庞怒道。

“放你娘的屁!我倒要看看谁是死尸!”龟兹军中忽然冲出一骑,挥舞着双刀向吐蕃将军杀去,却是跌庞的亲兵队长帖木儿。

到了吐蕃将军近前,帖木儿右手举刀奋力斜劈而下,左手尖刀同时刺出。这是帖木儿的必杀绝技,对手若去挡他上面的刀,便会被下面的刀刺中,若躲下面的刀,又会被上面的刀劈到。加之帖木儿力气大,速度快,诸多对手甚至同时挨了两刀。多年征战沙场,还从未有人从他这双刀下逃生。

“也该杀杀对方的锐气。”跌庞心念甫过,只见那吐蕃将军头向右一偏,那把偌大的半月弯刀贴身划了一个圆弧,竟然把帖木儿的双刀都挡了回去。大家正惊诧之时,吐蕃将军又划了第二个圆弧,动作连贯,毫无迟疑,这次却是从帖木儿的身上划过。帖木儿尚未来得及呼叫一声,便被拦腰斩断,坠于马下。

跌庞大吃一惊,素闻吐蕃军凶悍,尤其是论恐热手下的骑兵——黑豹,军纪严整,训练有素,士兵个个身手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吐蕃将军用弯刀一指跌庞,喝道:“回鹘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跌庞左手紧紧握着腰刀,微微有些发抖,此时当真是矛盾万分、百感交集。若要打,自己现在身中埋伏,大军已被隔断,身边不足千人,恐怕很快便会被消灭在此地。若是示弱屈从,则今后如何面对族人,如何面对天下?况且正如光波勇所说,即使屈服做了吐蕃人的走狗,早晚也是一般下场。

跌庞正不知如何是好,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大汗莫急,我来助你退敌”。

跌庞回头看时,却见光波勇竟然出现在自己身边。跌庞身后的众兵将也颇感奇怪,谁也未曾注意到光波勇何时、从哪里冒了出来。

“光波先生?你怎会在此?怎么只有你一人?”跌庞问道。

光波勇并未直接回答,却说道:“大汗,东西两个谷口稍后便会打开,那时大汗可率全军奋力一击。”

正说话时,但见吐蕃军中奔出五骑,径直上了东面一座小丘,距龟兹队伍大约五百步之遥。中间一人披着大斗篷,远远便能看见斗篷随风飘起,想必是位将领。身旁两人各持一面三角令旗,一红一绿。五骑在山丘站定,只见红旗一挥,吐蕃骑兵骤然启动,冲出四个方队,每队九骑一排,共九排,四队排成一个田字形,齐刷刷冲杀过来。

跌庞正要拔刀下令迎敌,却见光波勇已然飞奔而出,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奔出数十步开外。奇怪的是,他并非直接奔向吐蕃骑兵,而是斜向东面山壁而去。

待光波勇奔到山壁前,离吐蕃头排骑兵已不过十步之遥。光波勇纵身跃起,竟直扑山壁。正当大家惊怪之时,只见光波勇右脚对着山壁一蹬,猛然在空中转身,以惊人之速踢向最东侧的骑兵。那吐蕃骑兵见光波勇来袭,挥刀便砍。光波勇却并未攻击吐蕃骑兵,而是径直踢向那骑兵的马腹。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吐蕃骑兵连人带马直直飞了出去,狠狠撞到第二匹马上,第二匹马也被撞飞出去,又撞到第三匹马上。如此,竟然一连将头排骑兵的十八匹战马全部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