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清泪一滴凝迷瘴,秋波两泓绽春光(第3/6页)

老者见来了客人,忙笑问道:“姑娘是想打卦还是求签?”

花粉想了想,说道:“便求支签吧。”

老者道声“好”,请花粉坐下,取出签筒,问道:“姑娘所问何事?”

花粉本想求问自己与光波翼的姻缘,却羞于出口。老者见状,微微笑道:“不妨,姑娘自己心中想明所问之事便可,亦不必说出来。”

花粉点点头,闭目暗自祷问三次,将签筒摇起,少时摇出一签。老者拾起谶签,不禁眉头一皱,略加思索,对花粉说道:“凡事姑娘不必太过勉强,万事前定,强求不得。所谓君子……”

未及老者说完,花粉抢问道:“是不是大凶?结果究竟怎样?”

老者无奈,只得将谶签递与花粉,只见签上谶云:

生来冤家两对头,才觉欢喜便生愁。劳燕一只东飞去,晨钟梦醒独倚楼。

花粉见签怒道:“这签不准!”说罢“啪”的一声将签摔在地上。

老者忙俯身去拾,嘴里说道:“姑娘莫急,莫急,这一签权当送与姑娘,分文不收。”

花粉自觉失态,忙致歉道:“对不起,老伯,我不是有意的。”说罢取出一把铜钱,不问多少,放于老者身前的小木桌上,径自转身离去。

来到客栈,订好两间紧邻的上房,花粉觉得屋内寒冷,便向小二索要火盆,无奈火盆多被其他客人索去,只剩下一个,花粉便将火盆放到光波翼房中,不多时,房内便暖和许多。

花粉坐在窗前,打开一条窗缝向外张望,盼着光波翼早些到来,又怕屋内的暖气泄了出去,不敢将窗子久开,只得稍一打开便又关上。又怕错过了光波翼,甫一关上窗子,又即打开。就这样不停地开开关关,只听见窗子吱吱呀呀地不断响叫着。

终于,窗子再次欠开的刹那,光波翼出现在眼中,喜得花粉忙起身冲下楼去迎他。

“光波哥哥,你怎么这么久才来?”花粉上前抱住光波翼的手臂娇嗔道。

光波翼此时已无心摆脱花粉,任由她拉着自己上楼。

进到房间,那火盆中的木炭早已燃尽,花粉适才坐在窗前竟未察觉。

花粉拉着光波翼坐到榻上,侧头望着光波翼,关切地问道:“光波哥哥,你脸色怎的如此苍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去药铺帮你请一位郎中来看看?”

光波翼漠然摇了摇头。

花粉又道:“那哥哥就先睡一会儿吧,日落前我来唤哥哥用晚饭。”说罢轻轻扶着光波翼肩头,让他躺倒在榻上。光波翼既不搭话,亦不抗拒,顺从地躺在床榻上,花粉为他脱了靴,盖好被子,又静静地凝望他片刻,才转身出门去了。

酉时刚到,花粉悄悄推开光波翼的房门,手中端着一小罐热腾腾的汤药,轻手轻脚地将药放在桌上。来到榻前,却见床上无人,光波翼已不知去了哪里。

花粉顿时又是失望又是担心,不知光波翼是否已不辞而别,不由得想起白日里抽的那签,难道自己当真与光波哥哥无缘吗?

正自难过,忽闻身后有人叫道:“花粉,你来了。”回头看时,光波翼正平静地看着自己。

花粉愣了一愣,自言自语道:“我不是在做梦吗?”

光波翼笑道:“怎么了,花粉?”

花粉忙跑上前,抓住光波翼的两臂用力握了握,这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嘟嘴说道:“光波哥哥,我还以为你不辞而别了呢。”

光波翼说道:“我答应晚上请你吃酒,怎会不辞而别呢?走吧,咱们现在便去吃酒。”说罢转身欲走。

花粉忙拉住光波翼道:“光波哥哥,我见你脸色不好,便去药铺抓了些药,是我亲手熬的,你先趁热吃了吧。”便将桌上那罐药端到光波翼面前。

光波翼说道:“谢谢你,我不过是受了些风寒,现下已无恙了,不用再吃药了。”

花粉拉起光波翼的手,将药罐放在他手上,道:“这可是我师父传给我的秘方,叫作心髓丸,原本是要制成丸药,连服一月,有脱胎换骨的奇效,可令人经脉充满,气血充盛,纵然是老翁老妪,服之亦可生子。我来不及配制药丸,便将这些药熬成汤,应该也有作用。只怕这里的药材不尽地道,会减损功效。”

光波翼笑了笑,说道:“我最不喜吃药,你的心意我领了。”

花粉故作生气道:“光波哥哥是怕这药中有毒吗?这药是用肉苁蓉、山茱萸、干地黄、远志、蛇床子、五味子、防风、茯苓、牛膝、菟丝子、杜仲、薯蓣十二味配成,是师父珍藏的秘方,只传了我一人。”说罢从光波翼手上拿过药罐,又道:“我先吃给你看。”

光波翼忙将药罐按住,道:“我并非不信你,只是不喜吃药而已,你又何必将你师父的秘方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