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牢廊幽邃灯如豆,山道漫长天似漆(第6/7页)

光波翼说道:“鹤祥云从不值夜,正月十五那晚为何要去剑峰值夜?还不是为了与那女子幽会?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

漆北斗闻言一怔,侧头向后喝道:“鹤祥云!你作何解释?”

鹤祥云气急败坏道:“他血口喷人!夫人,你怎可相信这险恶小人的话?那日晚上,左右你不在我身边,我不过是为了卖个好,让兄弟们领我的情,故而才去剑峰值夜。”

漆北斗厉声问道:“光波翼!你既然亲眼看见鹤祥云与人私通,你且说出那女子是谁?”

光波翼道:“是鹤祥云引诱那姑娘,还想在剑峰上逼迫人家,此事与那姑娘无关。”光波翼见漆北斗凶悍,怕她事后对鹤灵芝不利,故而不愿说出鹤灵芝的姓名。

鹤祥云却大叫道:“夫人,这小子分明有意拖延,等待救兵,你快些动手杀了他,免得夜长梦多!”

漆北斗“哼”了一声道:“急什么?镖上涂了你们御鹤族的毒药,左右他也活不成了。你若敢骗我,我也在你身上射上十七八枚!”

光波翼长叹一口气道:“没想到我光波翼今日竟然葬身于此!也罢,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便将实话都对你讲了吧。鹤祥云那晚还说,他不过是忌惮你的两个兄弟,否则早就休了你这只母夜叉。他还对那姑娘许诺,日后必当慢慢想办法算计你,早晚会给那姑娘一个正经名分。”

鹤祥云此时已是一身冷汗,颤声叫道:“夫人,我发誓,我绝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你知道,我平日最怕你,怎敢背叛你?”

光波翼冷笑道:“他们鹤氏兄弟连恩师都可以背叛,你又算得了什么?”

漆北斗脸色铁青,面容扭曲,此时当真比母夜叉还要难看。幸好天黑,谁都看不见她,否则胆小之人,只怕逃过她的毒镖,也会被她一张丑脸给吓死。

鹤祥云恨不得赶紧乘鹤逃走,可惜他与那灰鹤也同样眼黑如盲,只得勉强支撑,又说道:“夫人,这小子明知活不成了,想借刀杀人,你可千万不要上当!我与夫人平日恩爱有加,咱们千万别因为这小子而起了芥蒂之心。”

漆北斗忽然柔声说道:“祥云,纵然你有错,我也会念着咱们夫妻情分,原谅你这一回。只要你老老实实说出那小狐狸精的名字来,我保证对你既往不咎。”声音虽柔,听起来却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鹤祥云闻言,登时打了个寒战,他最知漆北斗脾气,她若粗声大嗓地嚷嚷还好,如今她这般细声慢语,必是起了极大嗔恨和杀心,当下把心一横,说道:“夫人,你既然不肯信我,我也无话可说,你只管杀了我便是。能死在夫人手中,终究强过死在他人手里。”

忽闻远处有人怒冲冲地高叫:“什么死呀活呀的!漆北斗,快给我收了漆天术,否则师父决计不会饶你!”竟是花粉的声音。

只听另一男子喊道:“北斗,不许胡闹,快将忍术收了!”

沉寂了片刻,黑暗豁然消失,只见光波翼躺倒在地上,漆北斗已不知去向。

花粉远远望见光波翼倒在地上,心中大为慌乱,不知他是否受了伤,有无性命之忧?急忙奔上前去,叫道:“哥……光波翼,你怎么了?”险些将“哥哥”叫出口来。

见光波翼右胸与左侧大腿上各插着一枚星镖,花粉登时花容失色,忙俯身抱起光波翼,低声叫道:“哥哥!”眼泪夺眶而出,伸手便要去拔除光波翼胸口的星镖,忽听背后有人说道:“别碰!星镖有毒。”花粉扭头看去,赫然竟是光波翼站在身后,再看自己怀中的光波翼,倏然化作一捆木柴。

光波翼笑道:“天黑如墨,实在躲不开这两枚毒镖,让姑娘担心了。”

花粉这才明白,原来光波翼以替身术将一捆木柴化作自己的模样,而他自己却以伪装术化作一捆木柴躲在大石后面。

光波翼走到花粉面前,施礼道:“光波翼有礼了。”随即低声道:“还不快将眼泪擦干,免得被那二人看见。”

花粉又喜又惊,丢开怀中木柴,起身还礼,也低声撒娇道:“哥哥好坏,当真吓死我了。”随又回身高声叫道:“鹤祥云,你好大胆,竟敢违抗长老之命,私自带你老婆来劫道行凶。回头看你如何向我师父交代!”

鹤祥云此时惊、惧、忧、怒一时聚在心头,恶狠狠地望着光波翼,一句话也说不出,随即跨上灰鹤,向山中飞去。

与花粉同来那名男子,快步走到花粉面前,合掌说道:“姑娘,请恕舍妹无知任性,一时糊涂犯错,所幸没有伤到这位光波兄弟,还望姑娘看在下薄面,莫将此事报给长老得知,在下感激不尽。日后姑娘若有差遣,我漆无明绝无二话。”

光波翼在旁插道:“是啊,漆女侠也是受人唆使,此事不能怪她。既然大家都平安无事,便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