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看乐殿戏言邀赏,灵符院乱箫作怪(第5/7页)
正看字呆想,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箫声。那箫声曲调甚怪,或者说毫无韵调可言,忽高忽低,好似不会吹箫之人在胡乱吹奏,然而每一音阶又清清楚楚,听得出底气十足。
光波翼侧耳倾听,那箫声不长,间断不久竟又重复一遍。
光波翼疑情顿起,顺着箫声来向偷偷寻了出去。
光波翼身法迅捷,未及那箫声断绝,便已寻到东内苑东墙之外,眼见一青衣男子手握长箫,正从一棵大树上纵身跃下,转身向城内飞奔而去。
光波翼足不稍怠,当下展开师行术,潜入地中尾随青衣人而行,心中倏然忆起铁幕志也曾在宫中巧遇过一名忍者,当日以为那忍者在偷窥孙遇与李义南的夫人,今日见此人显然也是一名忍者,却不知此人与当日入宫偷窥者是否为同一人?为何来此吹奏怪异箫声?
追至城中,青衣人缓步下来,到了永兴坊,却有另一男子在等候,那二人各自跨上一匹马,径向城西奔去。此时天色近晚,城门将关,那二人出了金光门,一路向西奔驰。
出城不久,那二人便分道扬镳,一人向正北而去,一人却向西北咸阳方向而去。
光波翼略一停步,遂向西北继续追踪先前吹箫那名青衣男子。
行出十余里远,天色渐黑,路上已不见行人,光波翼蓦然冲出地面,拦在那人马前。马儿受惊,前蹄高高扬起,险些将青衣人掀下马背。
青衣人大吃一惊,未及马儿前蹄落地,已然射出数枚星镖,直击光波翼头、颈、胸、腹各处。
“果然是北道忍者。”心念甫动,光波翼向右前方斜窜一步,轻松躲过星镖,却另有两枚星镖迎面射到。光波翼早有所料,手指轻弹,也射出两枚星镖,“叮叮”两声,将对手星镖击落。光波翼本可以发力将这几枚星镖全部射回到青衣人身上,他却有意不伤害青衣人,故而只轻轻将星镖拦下。
青衣人反应亦快,眼见光波翼身手不凡,待光波翼射出星镖之后,他便从马背上飞身而起,向着马头右侧飞开数丈远,飞入路旁灌木丛中,不见了踪迹。
光波翼微微一笑,见此人并不恋战,逃跑的本事却好,心知此人必是一名信子。若是换作其他寻常忍者追他,青衣人这一躲,确是万难再寻得到他。通常信子忍者逃脱追捕时,必先施展伪装术,藏身于灌木、乱石、丘坑等处,趁寻他之人不备,再施展遁术变换藏身之所。只是这遁术不能逃遁太远,也只在十余丈远近,遁术高明者亦不过遁开数十丈而已。而且施展遁术之时,必会现出原形,故而信子忍者逃遁之时,全在掌握好时机,利用天时、地利等条件,趁人不备之时施展遁术,若能成功施术数次之后,便可远远逃开,寻觅者便再也追他不到了。
光波翼不慌不忙,在青衣人的马臀上拍了一掌,马儿吃痛,嘶鸣一声,立时狂奔开去。光波翼却静处原地,暗自施展起天目术。纵然青衣人施展了伪装术,在天目术观察之下也无法遁形。
观察了一阵儿,光波翼叹口气,喃喃自语道:“算你逃得快,暂且放你一马。”说罢沿着原路往回城方向奔去。
过了一会儿,青衣人已连施遁术五六番,现身在与光波翼交手之地向西百来丈远处。青衣人见再无追兵动静,便撒开步子继续向西飞奔,行不多远,忽见自己那匹马儿正停在路旁。青衣人大喜,忙上前拉住缰绳,方欲上马,忽然马儿前蹄立起,随着哈哈一声大笑,那缰绳已绕在青衣人身上,将他双手紧贴身体缚了个结实。马儿却化作一人,非光波翼而谁?
青衣人又惊又恼,此时却已明白对手绝非寻常之辈。
光波翼合十施礼,呵呵笑道:“这位兄台请勿见怪,在下只想请教兄台几句话,问过之后便会为您松绑。”
青衣人鼻子里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光波翼一眼,目光中充满怨毒,蓦地脸色一变,腰间发出丝丝响声。光波翼心中一惊,无暇多想,右足一点,身体已如劲弩发出的弹丸一般,向后疾飞。未及光波翼落地,只听“轰隆”一声响,青衣人的身体竟然炸开,一时间血肉横飞,方圆数十步之内尽是残肢断体、衣裤碎片。
光波翼骇然呆立,不想这信子竟然如此做绝,连一个字都未说出口,便自爆身亡,想与对手同归于尽。可见其身上必是怀有极大秘密,故而一旦陷于敌手,便不惜将自己与对手同时毁灭,以期保守这秘密。
光波翼眼见好端端一条性命转瞬间便灰飞烟灭,一时悲愤交加,口中不断喃喃念诵六道金刚真言,心情却久久难平。
光波翼忖道:“看这信子所用乃是雷蒺藜之类,多半是御鹤族忍者将这火器献给了目焱。没想到目焱竟如此残忍,让他手下的信子以此自戕其命。另外,这信子究竟怕被人知晓什么秘密,竟会如此轻生?看来须得好生查查陆燕儿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