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台怀镇灰鹤起舞,洛阳城雪螭飞奔(第3/7页)

光波翼知道蓂荚只是在安慰自己罢了。固然自己刻苦修炼,忍术日进,对手又岂是平庸之辈?忍术修为又岂能停滞不前?待自己修炼到与他不相上下时,也不知几十岁了。当下无话,又苦笑一声,将蓂荚抱得更紧了些。

南山果然日夜精进诵咒,不足两日便诵满了十万遍释迦牟尼佛心咒。自此,光波翼便每日教授南山御鹤术,兼与姐妹二人诗酒游乐,又常常四处救济穷困,当真过起了与世无争的逍遥日子。蓂荚却能察觉得到,光波翼常常将一丝忧闷埋藏在歌笑之下。

南山终于招来了第一只灰鹤,兴奋地为那鹤儿取了名字,又将其养在园中,拉着蓂荚一同为那鹤儿梳洗羽毛,小萝与纪祥也都围住那鹤儿观看,只道是无意中自己飞来的。那鹤儿倒也乖巧,竟时不时张翅起舞,惹得大家欢笑不已。

这一日,光波翼独自一人在书房中,取出孙遇临摹的父亲遗作——阆苑十二楼图,对着那图画发呆。不久蓂荚走进门来,为光波翼端来一壶热茶。

蓂荚从未见过那画,便上前细看。

光波翼道:“此画乃父亲临终前所作,其中或有奥妙,我却始终未能看出。”

蓂荚问道:“归凤哥上次离开杭州,前往阆州,便是为此画而去吗?”

光波翼道:“我是想查明父亲遇害真相,当今北道长老目焱的嫌疑最大,我却一直无法查到确切证据。上次去阆州反而中了邪道幽狐的诡计,惹出许多无谓的风波来。”

蓂荚道:“或许有一个人能够帮助归凤哥查明真相。”

“谁?”光波翼扭头问道。

蓂荚却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此人名姓,却知道有这样的人,至少有一位。”

光波翼不解地看着蓂荚。

蓂荚微笑问道:“归凤哥可知我百典家的本事吗?”

光波翼道:“我自幼便听义父说过,百典族忍者有两样本领,一是独步天下的遁术,二是通晓全部忍术传承,对于各族忍者的忍术皆了如指掌。只是百典族忍者自己却不许修炼任何其他忍术。”

蓂荚点点头道:“归凤哥所言不差,只是我百典族如何能够对其他各族忍者的忍术都了如指掌呢?”

光波翼道:“自然是因为通晓了全部忍术的修法。”

蓂荚道:“所谓的了如指掌,不但要知道这忍术的修法如何,还要知道这忍术是否有人在修,是否有人修成,其修为究竟如何。”

光波翼讶道:“这便如何能够知晓?”

蓂荚道:“其实我百典族还有一种本领——寂感术。”

“寂感术?我却从未听说过。”光波翼道。

蓂荚又道:“非但归凤哥没有听过,只怕连各道长老也未曾听过。这寂感术乃极秘之术,我祖上遵从非空大师之教,连此术的名字也不令外人知晓。”

光波翼道:“那你今日将这名字说出,岂不坏了祖上规矩?”

蓂荚忽然红了脸,小声道:“除非是夫妻之间……”

光波翼心中一甜,轻轻拉起蓂荚的手道:“那你可千万莫要坏了规矩。”

蓂荚想要将手抽回,却被光波翼握住不放,更羞得低了头,娇嗔道:“你还要不要听人家把话说完?”

光波翼这才放开蓂荚,只听她继续说道:“施展此术时,便能感知到是否有修炼某种忍术之人,亦能大致知晓他的方位所在。从前,我曾感知过这世上仍有人会通心术,至少两年前尚在。”

“通心术!”光波翼大为惊讶,又道,“难道通心术尚未失传?为何你说至少两年前尚在?如今却怎样了?”

蓂荚回道:“我最后一次施展寂感术是在两年前,那时尚未与归凤哥相识。施展寂感术,须内外俱寂,故而对施术环境要求颇高。从前家父在世时,我每月至少都会施术一次,父亲过世后,此术便施用得少了。结识归凤哥不久,接连发生了许多变故,之后一直四处奔波,每日也常与南山厮守一处,更加无法施术。否则,我早已看穿了归凤哥的忍者之身,也不会让归凤哥瞒了我这么久。”

光波翼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只是那通心术如何能助我查明真相?莫非要请那精通此术之人当面与目焱对质不成?”

蓂荚道:“看来归凤哥对通心术并不知晓,这也难怪,传言通心术绝传已有数十载,如今了解它的人已寥寥无几了。我想,或许识族忍者也同我们百典族一般,不想再纠缠于世上的争斗,便改了姓氏,混迹于市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