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营救(第2/5页)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姜梨也只得作罢。况且叶明煜只在外面,姬蘅也应该不会在意。她就道:“好吧,舅舅在此稍稍等我,我很快回来。”

他找不到姜梨和永宁的交集,也找不到姜梨和薛怀远的交集,甚至连姜梨和他们之间所有的关联都找不到。事实上,因为姜梨经历的单纯,她的过去很容易就能打听得到。但偏偏她做的每一件事,有针对了永宁和薛家。

叶明煜见姜梨一脸坚持的模样,十分无奈,道:“这样吧,我不回去,我就在这里,你刚看的是旁边酒馆是吧?你是要去见什么人吗?放心,我不跟着,我在外等你,不进来。”

这就很奇怪了。

“不危险,”姜梨道:“明煜舅舅,你们先回去吧,我晓得路,等会儿和桐儿他们一道回来。”

“知道了还这么做,二小姐这是何必?”姬蘅淡笑:“为了不相干的人惹上大麻烦,不值得,或者说,”他意有所指道:“不是不相干?”

“你要去干啥?”叶明煜不干,“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跟你一道去。”

“大人不必试探我了。”姜梨道:“想知道的事,大人不必问我也会知道。我这出戏未必精彩,但大人想要观戏,我也得倾尽全力演好这出。”

姜梨对叶明煜道:“明煜舅舅,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很快就回来。”

“我怕戏未演完,祸已先行。”

姜梨展开纸条,很快看完,将纸条撕碎,往不远处一家酒馆楼上看去,便见一抹艳艳的红色铺展开来,在风里尤为显眼。

姜梨失笑:“国公爷好心提醒,总不会是担心我吧?”

叶明煜好奇:“怎么了?”

文纪在一边看得咋舌,世上几乎没有女子能抵抗的了大人的诱惑。便是对大人无爱,偶尔也会沉迷,尤其是这样年轻的女孩子,更容易掉进大人的陷阱。但姜二小姐从来都很清醒,她的心里就像是有一尊铜墙铁壁,对于大人的温柔,抵抗得坚决。

正想着,自远处突然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童走过来,怯生生地扯了扯她的衣角,姜梨低头一看,那小童往她手心里塞了一张纸条,转身跑远了。

“本来不是的,”姬蘅嘴角一勾,“说得多了,我对二小姐,还真有点担心。”

她暂时还没想到下一步应当如何,时间却不等人,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决定。但有一点,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薛怀远被处刑,哪怕是劫法场,她也要保全父亲的性命。

“那就不必了,”姜梨也道:“我不会有事的。”

“先回去吧,”姜梨道:“容我想想。”

“你说得如此肯定,是后顾无忧?”姬蘅摇头,“你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

叶明煜问:“阿梨,现在怎么办?”

“我知道的,他们会派人来杀我,即便我是姜家的小姐。”永宁不会因为她是姜元柏的女儿就对她所有忌惮。那个女人已经丧心病狂,她一心想要折磨薛家人。只要自己挡了永宁的道,永宁会毫不犹豫地铲除。而她至多也是将所有的黑锅都让冯裕堂来背。

可她还得往前走。

姜梨的语气如此冷静,仿佛说的不是攸关生死的大事,而是今晚吃什么的小事,连文纪也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桐乡的百姓们为冯裕堂的暴政所慑,不敢出言。父亲曾经的手下被全部换掉,生死不知。她回到了桐乡,面对的却是最陌生的环境,怎么看,都对她不利。

姬蘅叹息:“既然如此,你何必这样执着?”

七日,她的时间不多了。七日里,她必须为薛怀远翻案,阻止午门的处刑。但现在除了一卷被动过手脚的卷宗,她什么也没有。父亲已经疯了,如果他们说的是事实,父亲就没办法为自己辩解。要为父亲翻案,只能靠她自己。

“执着吗?”姜梨轻轻问,像是问自己,又像是不知问谁,她低声笑了一下:“也许吧,但有时候,没有执着的事,活着也没有意义。”她成为姜二小姐,不是来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也不是来感受作为首辅千金的尊贵,而是为了亲自将过去的仇人送上断头台,来祭奠亲人的在天之灵。

冯裕堂竟然说七日后,薛怀远就要被处斩?竟然这般快!他们对待一个已经失去神智的父亲也要赶尽杀绝,姜梨恨得捏紧了拳头。

姬蘅将姜梨的神情看在眼里,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无事的,明煜舅舅,他这样的人,做县丞也做不了多久。”姜梨安慰他,自己的心情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少女正是花样年华,生得明媚可爱,她有一双灵动清澈的眼睛,和世家千金不一样,她永远平静,永远镇定,即便是惊讶,也只是如一潭深渊被投入一只细小的石子,激起一丁点儿水花,很快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