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趁着潘三金在哈哈笑……(第3/5页)

转而,他眉头上蹙起的忧愁就像被一阵风清风吹去一样,转眼又淡了下去,杳无痕迹。

他的目光落在徐平和陈玉梨身上,声音不紧不慢,缓缓有度。

“好在,这苦尽甘就来,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

“大哥和嫂子也不用急,左右无事,我再等等也无妨。”

说罢,徐清笑了笑,脸上带上了歉意,出言解释了这段时日没有送钱来的原因。

“也是我们的倏忽,前段时间,我那大哥回了香江,他走得急,匆忙之间,也没安排好这边的事。”

“不单单是耽搁了生意,就连徐平大哥这边的事都耽搁了,真是对不住了。”

有道是君子端方如玉,他这样一笑,简直是蓬荜生辉,徐平这一处的宅子都亮堂了一些。

一句苦尽甘来,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听得徐平和陈玉梨是心花怒放。

两人不住的说没事,他们这是小事,真是劳烦亲戚挂念了。

末了,徐平也客套了两句。

“你大哥的事,都解决了吗?”

徐清想到那回了香江,紧着就寻风水先生来瞧的徐昶。

他找了好些个风水先生,镇日疯疯癫癫的说自己被鬼缠上了,闹的动静太大,最后,更是惊动了老祖宗。

瞧见风水先生,老祖宗发了好大一通的气。

最后,听了小兰香这个名字,老祖宗还皱了眉头。

他拿眼睛看了徐昶好一会儿,阴沉着脸,说了一句大家都没有听懂的话。

这情孽,竟然纠缠到现在?

情定生生世世,这【鹤情】一药,果真名不虚传。

……

白鹭湾,徐家。

徐清忍不住扶住了额头,颇为苦恼。

“没呢,大哥脑子生了病,现在做不了生意了,家里老祖宗做主,将他送去乡下偏僻的地方养病了。”

“这样啊。”一时,徐平有些忐忑。

他这是戳到别人家的伤心事了吧,哎,这臭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徐清忍不住一笑。

真是淳朴到有点蠢了,心里想着啥,面上就是啥,他难道还真以为,他们这样的人家,能有几分兄弟情谊?

徐昶去了乡下养病,他真是开心得要放两大捆鞭炮,热闹热闹才是!

就是这徐平……

徐清看着徐平,细细打量。

他身量不高,生的模样也不好,和他们香江徐家的人一点也不像。

就像一群天鹅中,混入了一只小鸡,矮矮的,扎眼的。

可是,要是当真不是他们徐家的血脉,为什么老祖宗这么在乎这徐家?

徐清眼里有困惑之色闪过。

在知道徐昶没有安顿好羊城的生意,老祖宗都没有生气,反而是在得知,他徐昶没有将白鹭湾的徐家安顿好时,老祖宗生了好大的一通气。

徐清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徐平,心里暗暗估量。

这究竟是照拂合眼缘的远亲,还是照顾血脉相连的血亲?

“爸,妈,我回来了。”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少年人的声音,清澈干净。

几人看了过去,被看的徐莳树抿了抿唇。

堂屋的官帽儿椅上,徐清端着大茶碗的手一顿,眼里有明寐不明的光闪过。

像!

真是像!

这孩子像家里的一张老照片。

那是穿着旧式长袍,留一头大清辫子,还是年轻时候老祖宗的照片。

照片搁的时间久了,总是有些模糊失真。

再加上那时,老祖宗拍照的时候,年纪应该比这徐莳树大一些,一个还尚且稚气,仍有天真,另一个则轮廓分明,眼神坚定。

饶是这样,这人和照片,还是像了八九分。

一时间,徐清心思纷纷,没有说话了。

陈玉梨最先回过神来,一把拉过了徐莳树。

“树儿,快,快进来,给你介绍下,这是你徐爷爷的曾孙,徐清徐先生。”

“你徐爷爷你还记得不?你小的时候,他回咱们白鹭湾来祭祖扫墓,一瞧见你,就特别的喜欢,说是合眼缘,直嚷嚷着要收你做义孙孙呢。”

“他啊,听说咱们家过得不容易,心里担心,这不,大过年的还叫徐先生从香江飞来,有心了,真是有心了。”

“是啊,真是有心了。”徐平搓了搓手,笑得嘴巴拉到了耳朵边,附和着陈玉梨的话。

徐莳树脚步一顿,他有些迟疑的看了看徐平,又看了看陈玉梨。

这一刻,他们在笑,在乐呵,前些日子的争吵好像日头下的薄雾。

风轻轻一吹,日头一晒,一下便烟消云散了。

可是,亲眼见过他们相互谩骂,诋毁,哪里是痛处,就狠狠踩哪里,甚至摔东西,干仗。

这一刻,他们都朝自己笑,对着香江的贵客笑,亲亲密密,和和乐乐。

至亲至疏是夫妻,在陈玉梨和徐平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徐莳树甚至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爸咧嘴的脸都不像脸,就像涂着大嘴巴的怪物,下一刻,就要朝自己张嘴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