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第2/3页)
因着扫清娘的扫晴的特点,此举,亦有拨开云雾见天明之意。
拨开云雾见天明,结局虽是天明,可是也曾有过云雾。
玉镜府君瞧了潘垚一眼,眼里有沉思之色,想着方才他一闪而过的记忆画面,难得的,心绪有些许波动,眸中染上了不宁之色。
难道,他当真忘了什么?
玉镜府君有些不放心潘垚的安危。
万千气机起,片刻后,雷云纹翻动,玉镜府君面上平静,心中却有万般波澜。
天机,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天机。
才窥探便有赤光反噬,显然,此事机密,此时不是知情之时。
玉镜府君的脚步慢了一些。
过往的记忆浮掠而过,仔细思量,好一段时间的记忆是空缺的。
原先,他只道自己是一道残魂,自被师兄夺了偃骨后便陷入了沉眠……如今看来,里头当另有蹊跷。
“是祝福呀?”潘垚惊喜,回头瞧远处的那一片天,隐隐好似还能瞧到扫晴娘扫着扫帚,得空了,朝着自己挥了挥手。
潘垚也笑弯了眼睛,踮着脚,遥遥地摇了摇手,再瞧那儿,天空还有好一片的云炁。
突然,想到了什么,潘垚眼睛一转,停住脚步,回身,也扯了扯身旁那白色的袖袍。
“府君,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回芭蕉村一趟,去去就来。”
才说完,玉镜府君就见小姑娘如风似光,元神出窍,佛子出游,意随心变,一道风炁从自己旁边呼啸而过,翻动衣袍翻飞,只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
玉镜府君好笑,下一刻,心随意动,玉镜府君跟上了潘垚的速度,瞧着小姑娘如一阵飓风呼啸,卷着朝潘家的屋檐袭去。
屋檐下,蓬头鬼娃娃还挂在那儿。
飓风来袭,后颈处吊着一根细线,双脚着不到力,蓬头鬼娃娃只得跟着风炁一晃又一晃。
它气怒得不行,蓬松的发像炸毛了一样在半空中炸开,小豆儿眼里都是气闷。
潘垚落地,化成人形,瞧着依旧挂在自己家里晒月亮又晒太阳的蓬头鬼娃娃,无奈地摇摇头。
“你说你,都小两年的日子了,你还在我家挂着,你呀,就是心气儿不行,老是想着听墙角耍坏,我这才送不走你。”
蓬头鬼娃娃哀怨:……
天性如此,它也没法子。
这小大仙还好意思说这话,明明自己前儿日子写着作业,搬了个小凳子和小桌子在屋檐下头,做着什么好词好句的摘抄,上头还写了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蓬头鬼娃娃心里哼哼着气,叨叨着潘垚。
写作业都知道这话了,何苦再来为难它?
它多不容易,如今不捉弄人,也没去吓着人夫妻,就是一颗爱好八卦的心,尤其是夫妻八卦的心,如烈火熊熊难熄,这有什么错,这有什么错!
天天吊在这儿,晒太阳又晒月亮的,它都要晒发霉了!
小豆儿眼哀怨得不行。
它只巴掌大,如今成了小胳膊小腿儿,吊在屋檐下,手脚拳打脚踢,也只好似被风炁晃动,不见当初那吓破人胆的威风,倒是添几分逗趣。
潘垚:……
“没错没错,”接收了蓬头鬼娃娃心底的呐喊,潘垚反思了两秒,“这不,我知道自己的不妥,去玩的时候,都走出好远了还回来,为的是啥,为的还不是你。”
院子的枇杷树下,玉镜府君倚着枇杷树,笑着瞧潘垚忽悠蓬头鬼娃娃,只见黑发白衣,清风拂动衣角和发梢,染上了枇杷花淡淡的香气。
他就如这枇杷花一样,开花的过程有些寂寥,花香淡淡,花色也浅浅,然而,潘垚回眸时,那道纯白的身影始终都在。
潘垚回头冲玉镜府君狡黠一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再回过头,忽悠着蓬头鬼娃娃,一本正经模样。
“我仔细地想了想,天性确实是难移,只是晒太阳和晒月亮也不够用,咱们呀,得做些实在事。”
实在事?
蓬头鬼娃娃晃悠着身子,狐疑不已。
啥实在事?
潘垚捡了地上一片叶子,化形符一掐,边缘带些枯黄的叶子成了一把小扫帚。
她将扫帚往蓬头鬼娃娃手中一塞,只见小小的娃娃手中拎一把绿芒草扫帚,四肢细骨伶仃,脑袋大,头发蓬松,豆儿眼里都是发懵。
这是啥意思?
潘垚使唤鬼,“喏,你握紧了这扫帚,风来,你就将风炁朝天上扫去,帮着扫晴娘一道,将这乌云扫淡,还天空一片晴朗。”
“放心,咱们做的实在事,天老爷都能瞧到,回头呀,我给你放几天假,随你去耍,别去吓人就成,天天拘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
交代完了,瞅着清风吹来,蓬头鬼娃娃捏着扫帚,随着它摇晃,风炁朝天扫去,潘垚仰头朝天上瞧去,瞧到扫晴娘簪花的身影,欢喜地摇了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