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第2/3页)

他正思索着,就瞧见梁夏默默扫了他一眼。

‘看朕作甚!’

‘又不是朕四处播种造成这副局面!’

‘还看!’

李钱被她看的不甚自在。

“李钱。”梁夏喊。

李钱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瞬间站直低头,“在!”

李.曾经的皇帝.钱,“……”

梁夏叹息,依旧想换了他,“表姑姥既然不信,那就分别再验一次。”

“是。”

梁佩闻言笑了下,语气讥讽凉薄,“丫头,这声表姑姥老妇可当不起。”

梁夏幽幽抬眸看她,拉长音调,意味深长,“哦~这可是你说的。”

她是真不喜欢这群宗室,尤其是梁老太太。

梁夏想,等陈妤果的导弹鼓捣出来,她就把这群宗室绑在一起,肩并着肩,点火送上天。

宫侍们准备验血工具的时候,底下人一直小声非议。

梁夏却是从始至终最淡然平静的那个人,面对身份质疑,没急着狡辩,也没被人三两句就激的把证据拿出来。

这一幕虽没在梦里出现过,但梁夏并不急,未知跟变动,本就很寻常。

毕竟梦里她也没有老蔡这个暴躁的老师,更没有果子怒炸御史府粪坑。

跟陈妤果的“我去御史府给你整个响的”比起来,这个被说是“太女”的少女,显得无害多了。

她情绪平静稳定,像是一滩春日湖水。

梁夏在看少女,少女也在看梁夏。

从进了内殿起,她视线就凝在梁夏的这张脸上。

不是因为梁夏模样出众好看,而是因为——

她居然活着?

她怎么会活着,之前的六次都没有,没有一次她是还活着的,所以自己才被推上那个位置,当了一次又一次的傀儡皇上。

季晓兮伸手掐自己手臂。

疼。

好疼。

疼痛感让季晓兮混沌昏暗的眸子露出几分光彩,她怔怔看着梁夏。

真太女要是还活着,那她这个替身傀儡假太女,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

这次好像跟之前的六次有点不一样,因为年前就该坠马摔死的人,现在活生生地坐在老皇上的床边。

季晓兮已经开始想哭了,看见梁夏的目光宛如在一片贫瘠的荒漠中,看到一抹鲜活的绿色。

那是生机,是希望。

梁夏活着,是不是说明她就能摆脱这无尽的“鬼打墙”生活,好好过日子?

就算、就算解脱不了,那这次她是不是可以拥有自由,不再当这个受梁佩摆控的傀儡?

季晓兮眼睛直勾勾看着梁夏,等她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宫侍们已经开始验血。

“既然佩老信不过水,”冯阮示意,“将水端过去,由佩老亲自检查。”

梁佩验了水,重新滴血。

老皇帝眼睁睁看着自己死之前,被扎了第二次,她眼睛扫向季晓兮,“我女……”

可惜老皇帝刚开口就被李钱轻声打断,“皇上别急,还没验呢。”

李钱感觉老皇帝好像更中意梁佩身边的那个。

那可不行!

一直站在远处当透明人的沈家母子,看到皇上的眼神,齐齐眉头一皱。

跟宗室把控朝堂比起来,她们更相信朝臣。

所以哪怕刚才还叫着要砍梁夏手的沈琼花,这会儿双手背在身后,都没忍住伸长脖子往前看第二碗血。

她跟沈君牧小声嘀咕,“这个可千万要是真的 ,她刚才说要善待咱沈家来着。”

“这孩子一脸老实相,文文气气的,不像说谎的样子,说善待肯定善待。”

冯阮听了一耳朵,“……”

这才过去半炷香,刚才的“怒气”就这么烟消云散了?你们武将可比我们文臣会弯腰啊。

尤其是梁夏她刚才还一脸老实的改了老皇帝的话,众目睽睽下,她脸不红心不乱的,可不算老实。

沈君牧跟着点头,“母亲说得对。”

冯阮服气了。

你们母子俩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一脉相承的。

“水清,血融。”李钱亲自把碗端给梁佩看。

冯阮注意力转回来,笑着问,“佩老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次验血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水是梁佩亲自检查过的,碗也没问题,说明床边包手的那个是真的。

梁夏食指被扎了两次,多了两个孔。

她竖起食指看了眼,正要放下时,就瞧见旁边横过来一只手。

梁夏,“?”

那只修长白皙的手上,正捏了条叠得方方正正的淡青色巾帕。

梁夏顺着手往上看过去,就瞧见一袭红衣垂眼看她的沈君牧。

沈君牧的睫毛很长很浓,但并不像别的男子那般卷翘,而是密密斜下,很是好看,垂眸看人时,也很认真专注。

“包一下。”见她发呆,沈君牧提醒她。

“多谢。”梁夏伸手接过,食指蜷缩掌心中,用那方小小巾帕,包住了没扎过的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