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辗转深宫斗朝堂 第三章 犀利剑舞(第3/7页)

眉如远山般青黛,眸若流水般清澈,那是天然去雕饰的一种美,似乎只有天地间的钟灵毓秀才能凝结出来这样一个人儿。如初雪,如流云……

只见一道人影从前面夜色之中漫步而来。

“这个小公公,倒是堪比枝上那朵白海棠。”席间不知谁说道,大约是有感而发,没管住自己的嘴。

花著雨慌忙阖上眼眸,平静心神,片刻才抬眸望去。

“不对,白海棠哪里及得上小公公的风姿!”另一个人反驳道。

她想起那夜在游船上看到他的身影时,眸光中是充满仇恨的,竟然被皇甫无双看穿。此次,再不能被任何人瞧出来她的异样,尤其是姬凤离。

花著雨冷眸一扫,看到说话的两人眸中有着色迷迷的光芒。在禹都,有些贵家子弟都是好男风的。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敢公然调戏。也有些人有些话没说出来,只因太子在此,但是,花著雨还是能从他们面上表情看出来他们的心思。大约是怀疑自己是太子皇甫无双的男宠吧!

如若可以,她宁愿此生再不要听到这人的声音。她想那一天终会来到的,而她和他的争斗,才不过刚刚开始。

耳边倏地响起一声冷嗤,划破空气,“白海棠何其无辜啊!”这句话很含蓄,然而他的意思,却是不难猜测的。那就是说她根本不配被人比作白海棠!

就是这道声音,在洞房之夜,冷冷地休了她,也是这道声音,在监斩台上,下了斩杀的命令。这样的声音,纵然是再美妙,于她而言,如同魔音,又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入她的心脏,再凌迟一般将她的心绞碎。

花著雨淡笑着望向说话之人,只见姬凤离斜倚于案旁,手中执着酒杯,有意无意地望向她,笑得很是惫懒,灯火阑珊,衬得他凤眸波光潋滟。

清澈如流泉般的嗓音,优雅如古琴奏出的曲调,畅然如抚摸着沁凉丝滑的绸缎。

花著雨心中顿时一冷,面上却依旧挂着淡淡的优雅的笑意,“多谢各位谬赞,元宝哪里比得上白海棠,也就是阶下的一棵杂草而已。奴才不会舞,只会舞剑,所以,只好就以花枝代剑,为众位大人添点乐子。”

“我来迟了,请大家莫怪!”一道声音从淡淡的夜雾中传来。

话音方落,皇甫嫣的琴声起,穿过云烟雾霭,一曲《鹤冲天》,泠泠在空气中飘荡。

花著雨淡淡笑了笑,随着众人的目光,向着前方望去。

花著雨手中花枝一扬,花枝似乎一瞬间幻化成了一把利剑,随着她的身姿开始舞动。

皇甫嫣听到唱喏声,早已不知皇甫无双又说了什么,转首伸长了脖子,向着前方看去。一直神色恹恹的温婉,也抬眸浅笑着向前方瞧去。

如若花枝是利剑,那么势必会有犀利剑光闪烁,众人皆想不到,这个柔美的小太监,也能舞出这般潇洒快意的剑法。

皇甫无双斜眼冷笑着说道:“看吧,你在乎的山水之间来了!”

一袭玄红色的太监服紧紧裹着她纤细的身姿,腰间还束着同色的玉带,没有宽大的裙摆飘荡,也没有缥缈的轻纱陪衬。但是,她却舞得很好看,好看而不失凛然犀利,优雅而不失铿锵豪迈。

正说着,就听得康王府的内官高声喊道:“左相姬凤离姬大人到!”

这已经不能简单地定义为舞剑,也不是像温婉那样的纯舞,或者说是两者结合更妥帖。但是,此时谁也无暇去分析这个,只是沉迷在她的每一个动作。

皇甫嫣雪腮微红,娇嗔地说道:“太子哥哥,你说什么呀?什么酒啊,山水之间啊?”

皇甫嫣的琴技果然是不错的,悠扬空灵的琴声伴着这行云流水般的剑法,好似彩蝶嬉戏。

皇甫无双撇了撇薄冷的唇,静静说道:“谁不知道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忽然,一声裂帛之音,琴曲忽而变得铿锵,花著雨一挥手中花枝,身形翩然纵起,在空中不断旋转着,伴随着她的旋转,无数白色花瓣翩然洒落。

皇甫嫣小嘴一撅,曼声道:“太子哥哥能来,嫣儿就不能来了?难得无伤哥哥封了康王,嫣儿好歹也是妹妹,就不能来庆贺吗?”

她在花雨中纵身跃下,剑气随心而收,琴声也正好戛然而止。片片花瓣飘零,如花雨,穿梭炫舞,落在她肩上、发上。

皇甫无双将缠绕在温婉身上的眸光凝注在皇甫嫣身上,“嫣儿,你来凑什么热闹?”

那枝开满白海棠的花枝,也依然是花枝而已,再不见任何奇特。只是方才那朵朵绽放的花已经零落,那三两朵花苞却因她一番舞动,悄然绽放。

花著雨想起自己差点还被炎帝点成皇甫嫣的驸马,不免对这个三公主多看了几眼,觉得这个三公主倒是很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