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涂药(第2/3页)
谢玹只犹豫了一下,便遂了她的意,走近她身旁,将她捞入怀里。
容娡顺势偎在他平阔的胸膛前。
谢玹端正地坐在紫檀圈椅上,面容雪净,指尖勾着一小绺她的发,淡淡嘱咐道:“稍后我会派婢女送你回去,晴菡院中亦有些效命于我的侍女,你日后若想见我,她们自会带你来,不必如今日这般大费周章。”
容娡知道自己此行是来找他的盘算,瞒不过他,便没置喙什么,只乖顺地点头。
顿了顿,有些委屈的道:“哥哥难道不想见我么?怎么只安排人带我见你,只字不提你该如何来见我。”
谢玹垂敛眉眼:“我若想见你,随时可以。”
容娡听出他声音里的冷淡的清傲。
她忽然想起那个带她来暖阁的婢女。
不知谢玹如何将她支开,总之那婢女无声无息,一直不曾前来打扰。
容娡心中一跳,蓦地意识到——
这是谢府,而她面前的谢玹,是这座府邸未来的掌管者。
他若想生杀予夺,甚至比以前还要轻易许多。
这里不是寺院,由不得她随心所欲的放肆。
她没由来的有些不寒而栗。
沉默一阵,容娡慢慢点头:“好。”
她抬眼,看向谢玹空净明淡的脸,想到方才的事,心里浮出点不甘。
内心激烈的挣扎一阵,她抿着唇,微微支起身子,咬上他的耳垂,用舌尖舔了舔。
谢玹长睫一颤,偏头看向她。
计谋一经得逞,容娡便飞快地从他的怀抱里爬出来,裙裾在动作间蹁跹,像一朵盛开的菡萏。
她踩着绒毯,躲在数步之外,露出得意的笑容,眼角眉梢皆在暖融的烛光下洋洋舒展开。
“哥哥今日始料不及的吻了我这么多次,实在是令我刮目相看,只好亲你一下来回报啦。”
哪里是什么回报。
她这分明是——以牙还牙。
报复他刚才吻她耳垂那一下。
容娡自认为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她记仇着呢。
谢玹怔忪须臾,慢慢掀起眼帘,望向沾沾自喜的她,喉骨意味不明的轻轻滑动两下。
冷澈的眼眸里,却并未沾染情|欲。
他岑静地注视着容娡,面色平静,眸光冷邃。
直至此刻,他才迟钝的意识到——
他生来临深履冰,一贯极为谨慎,
然,竟对容娡毫不设防。
—
名唤白蔻的婢女将容娡送回晴菡院。
天色已晚,她们又是初来乍到,谢兰岫并未注意到她身边的婢女换了人,只蹙眉打量容娡一阵,有些不悦:“怎么回来的这样迟。”
容励从她身后探出身,替容娡解释道:“姣姣的脚冻着了,走不快。”
谢兰岫转头呵斥:“行了,你就知道护着她,课业都做完了?”
“阿娘,好阿娘,儿子知道了,这就去写——”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容励撇着嘴耸耸肩,抛来个让她宽心的眼神。
经他一打诨,谢兰岫的面色松动不少,瞥容娡一眼:“进来用膳。”
用过膳后,容娡心中记挂着事,便将白蔻叫到跟前,围着她好一番打探,从她口中探听出赵双乾的身份。
此人是谢家主的妹妹——也就是谢玹的姑母,谢嫣之子。其父乃是平乱有功的定光侯,赵双乾是两人唯一的孩子。只是不知为何,定光侯夫妇和离,谢嫣搬回谢府,赵双乾同母亲亲近,长居在府中。
听到此处,容娡不禁有些苦恼。
她才至洛阳便得罪了这么一个权贵,不知日后是否会举步维艰。
白蔻似是看出她的苦恼,宽慰道:“娘子不必忧心,赵世子只在喝醉酒有些乖张,平日里还算平易近人,不会因梅园中的小事便为难娘子。再者,有主上在。”
容娡惆怅的点点头。
而后,她想起赵双乾面对谢玹时,毕恭毕敬的态度。
心里不禁浮出些复杂的波动。
连王侯之子,面对谢玹皆得恭敬客气,可见谢玹地位之高。
她的眼光着实是好。
只是……
若万一,她日后发现谢玹并不适合她安身立命,想要另择人选,同他一刀两断。
当真能如她所愿,顺利的断开么?
谢玹绝不是她能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容娡不敢深想,连忙打断思绪。
罢了。
走一步算一步。
—
翌日,谢氏的族老遣人来请容娡。
容娡对此早有预料,虽对这些老古板们有些畏惧,但并不怕,坦然自若的应对他们的询问,将自己对谢玹的蓄意勾引撇的干干净净,只说是巧遇之后互通身份,蒙受长公子照拂,一路随行他到了洛阳。
她对谢玹做的那些引诱之事,多半只有二人知晓,况且她一向擅长伪装,又有谢玹只手遮天的帮衬,没怎么费劲便糊弄过去。
自慈宁堂出来后,白蔻引着容娡,前往一处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