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消磨(第3/3页)
“你倒是聪明。”谢兰岫笑了两声,“我们现在是客,如何能夺主人家的风头?”
容娡坐在马车里,将帐帘拨开一道小缝,借着走道旁灯笼的光,隐约能望见他们的身影。
可无人想起她。
便是连与她血肉相连的母亲与兄长,也不曾提及她。
她被关了多久?
二十天,还是一个月?
……他们是不是坚信,她已经离世了?
容娡望着他们,没由来地感觉到一种恐慌,心里的希冀一寸寸破碎、崩塌。
谢玹如同毫无生气的雕像般端坐在她身旁,不悲不喜,了然又漠然地睨着她。
容娡死死攥着自己的裙摆,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起来。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竭尽心思想出的逃离明彰院的法子,未必能够如愿奏效。
就算她让母亲意识到她并未身死,而是被谢玹掳走,可母亲会为了她忤逆谢玹么?
容娡太了解自己的母亲的心性了。
她们母女是如出一辙的趋利避害、攀附权势。
她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为何谢玹会允她走出明彰院了。
他应是,想让她看到,她已经被世人遗忘,借此让她心甘情愿的被他禁锢。
——但她不甘就此作罢。
谢兰岫的脚步渐渐接近马车。
对自由的渴望让容娡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她拔腿朝车厢外跑去,张口欲唤:“母——”
才发出一个短促的气音,便被人拦腰截了回去,唇也被那人用力捂住。
容娡说不出话,悲从中来,怒不可遏的挣动起来。
而谢玹一只手紧紧捂住容娡的唇,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腰,轻而易举地将她死死扣在怀里,竟还能保持从容淡定,声线平稳温磁,自若地同车厢外的谢兰岫交谈,命人将礼盒呈给她。
谢兰岫道过谢后,便被容励搀扶着离开了,分毫不曾注意到车厢里的异样。
容娡奈何不得谢玹,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心凉了半截,挣动两下,一口咬住谢玹的手,如同饿犬般死死衔住谢玹虎口处的皮肉。
腥咸的血腥气在她唇齿间蔓延开,冷檀香倾泻而出,在她的口鼻间横冲直撞。
容娡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仿佛被人用力拉扯,突突直跳。
而谢玹审视着气急败坏的她,神情终于微微变了。
车厢中黯淡的烛光下,他的眉眼一扫先前霜雪似的漠然,覆上沉冷的阴鸷。
他俯身贴在她耳边,压低嗓音,声线薄冷的似锋锐的冰刃:“就这么想逃?”
容娡怒视着他,虽无法应答,但挣扎的举动,显然是想逃离的。
谢玹沉沉睨了她一阵,横在她腰间的手沿着她绷紧的脊背攀爬而上,指腹轻柔地摩挲着她颈侧细嫩的肌肤,五指慢慢收拢在她纤细的颈项之上。
他的语气很是温和轻缓,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却令容娡无端脑后生寒,几乎难以遏制浑身颤抖起来。
“姣姣,你未免有些太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