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受用(第2/3页)

谢玹低低闷笑,连同被子将她抱起,放在床榻内侧,自己则躺在她身旁:“怎么,姣姣是打算解了药,便翻脸不认人?”

容娡确实有这种想法。

她怕他看穿自己的小心思,便转过身来环住他的颈项,阖着眼胡乱吻了他两下,求饶般的软声道:“我并非此意。哥哥,好哥哥,我最喜欢你了,我好困了,且让我睡下吧……”

谢玹被她吻的眼睫轻颤,眸色翻涌,深深凝视她一阵,慢慢松开手:“睡吧。”

容娡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翌日傍晚,醒来后,第一反应是腹中饥饿。

身上酸涩的胀痛减轻不少,隐约有股清苦的药香萦绕在鼻尖。

容娡便知道,应是谢玹那厮趁她睡着,悄悄为她上了药,不由得低骂几句。

旋即微凉的嗓音自一旁传来,“你说什么?”

容娡倏地闭上嘴。

循着声音望去,谢玹不知从何处搬来一张桌案置放在床尾,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手里还拿着一卷案牍。

她连忙乖巧的笑了笑:“没什么呀哥哥。”

谢玹没什么情绪的冷哼一声,起身走出去说了些什么,须臾侍女传膳入内。

容娡探头瞧了瞧,软声撒娇:“我没有力气,哥哥喂我。”

谢玹端坐如山,没理她。

见状,容娡气哼哼的踢开被子,眼眸滴溜溜的转了转,装模作样的假哭:“好一个谢玹!昨日死去活来的折腾我,今日便对我不管不顾,呜呜呜呜……我的小腹至今还胀痛着……”

侍女尚还在此处呢!

谢玹额角一跳,疾步上前,一把捂住她口无遮拦的嘴,耳尖红透:“……我喂。”

容娡得逞,笑眯眯的止住声。

她拽着他的袖子坐起身,在谢玹递来羹匙时乖乖张嘴。

吃着吃着,她忽然想到一件极要紧的事,手忙脚乱一阵,摸向自己的小腹,神情瞧着像是要哭了:“你……我……”

她险些将碗打翻,好在谢玹伸手端稳:“饱了?”

“不是。我……我不想生孩子。”容娡冷静下来,摇摇头,略一思索,拽着他的衣袖,小声恳求,“哥哥,你命人熬一碗避子汤来。”

谢玹淡然回绝:“你月事才过,不必担忧。”

容娡还是摇头,泪珠沾湿眼睫:“书里说未必。”

“我事先有所准备,饮了避子茶。”

“当真?”容娡狐疑的看着他,琢磨一阵,忽然大惊失色,“你不会是打算骗我,想用孩子将我一辈子困在你身边吧?!”

谢玹目露不悦:“我在你眼中便是这般不择手段的肖小之辈?若我想一生皆将你困住,有的是法子,何须如此复杂。”

“姣姣,我的所求,是你的真心,是要你心甘情愿的兑现曾经的誓言。”

容娡半信半疑。

谢玹轻叹一声,头一次对她的喜好表露出不赞许:“日后,你还是少看些荒诞不经的话本为好。”

容娡捂住耳朵:“听不见。”

她眼眸闪了闪,试探道:“你若肯放我离开,我便听信你。”

谢玹冷笑,用洞悉一切的冷灼目光审视着她:“休想。”

“你若再想着离开,或许我会试一试你说的利用孩子……”

容娡听出他的威胁之意,又气又不甘地捶了下床,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他两口。

春暖花开,本来早就应该启程的幽州之行,因为容娡,一拖再拖,直至三月中旬才终于要启程。

谢玹性子淡漠疏离,行事低调,即使要离开也并未声张。但出发前,来相送的人,倒是络绎不绝。除了在他手底下做事的朝官、蒙受他恩惠的寒士,便是食禄于谢府的门客。

反而是谢府里的人,即使明知晓他此行非一年半载不会折返,但仍没几个人前来为他践行,只有各房的几位主君派人前来问候,便是连身为谢玹父亲的谢奕,也只是在谢玹乘上马车后,匆匆露了一面。

容娡堂而皇之的坐在马车里,听着身边谢玹与谢奕短短的几句交谈,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

谢玹与他的父亲谢奕之间,似乎并无多少亲近之意,反倒是有点像官场逢迎的客气,就连为数不多的几句交谈,也不禁让她觉得,似乎是为了刻意掩盖疏离。

容娡虽然终于离开了明彰院,但身边牢牢跟着一个阴魂不散的谢玹,根本寻不到脱身的机会,又不能大喊大叫的激怒他,只得枯坐着,百无聊赖的琢磨这件令她觉得无比奇怪的事。

她琢磨一阵,倒也没多想,只当是因他们皆心性淡漠,如她一般不怎么亲近血亲。

会见过谢奕之后,便再无人前来送别谢玹。

马车平稳的行驶了一段路,忽然开始慢慢减速。

容娡有所察觉,压低声音,理所当然道:“又有人来辞别了?”

谢玹将帘帐挑开一道小缝,瞥了一眼,忽然没由来的侧目看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