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保护者(第5/11页)

何宽不怕改合同,但是时间不等人。竞争对手虎视眈眈,谁知道拖延的这段时间里会有什么变化!万般无奈,这才想起自己这边也有法务啊!

虽然从来没打过交道,而且看起来也没啥用,但是法务对法务,总比自己一个外行天天被那个法律专家教训强!老销售都对法务部门心存警惕,有事没事找领导找关系就是不愿意找法务。何宽介入业务实际时间并不长,没有这类成见,一个电话打给支持他们业务的秦灿,秦灿也没废话,爽快地约定了时间。

何宽被对方的法务搞得头大,以至于对律师的印象都有点拉低。等到秦灿分秒必争地在电梯里把工作派完,出电梯门直接完成与宁悦的对接,效率之高令何宽咂舌。

对于宁悦接手这件事,何宽还是很愉悦的——不论是业务上,还是精神上。

在何宽看来,只要进了法务部全都是律师,哪怕一个打杂的,都比他懂得多。宁悦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应该是个好搭档。至于宁悦其实只是个买咖啡的助理,他没想到,想到也不介意。法务部有律师执照的买咖啡的助理,分明就是扫地僧人设啊!

一时间,何宽心底的那点私心淡了,儿女私情在工作的压力之下不得不缓缓缩小。曾经因宁悦已婚身份和年龄带来的克制和失望,就像水分一样被挤出了私心,留一点欣赏,在期望里,慢慢发酵。

宁悦赶到的时候,会议室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何宽,另一个何宽介绍说是工程师陈工。听到“宁律师”的称呼,宁悦愣了一下,八年没听过这个称呼了,古老得像是上辈子的事。

因为是临时接手的,所以宁悦对项目并不熟悉。开会前何宽已经把相关的合同和会议记录发给她,但时间有限,也只是草草浏览一遍。所以,会议上,大家把主要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听完以后,宁悦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谱。她看出来,何宽一方面是急于签合同,另一方面是对对方法务看重的修改之处不以为然,或者担心真的太严重承担责任。总而言之,这种事情简直常见了。

宁悦松了口气。解决的方法很简单,上帝的归上帝,法务的归法务。

宁悦调出电脑里的合同,投影在墙上——告诉何宽,他需要负责谈妥的条款是什么。何宽一看,所谓商务条款就是价格、付款、运输、履行方式这些,心里不由大喜。这些内容都是初期就谈好的。如果真能按照宁悦的安排去做,自己将腾出许多时间,去做其他的工作。

不过,剩下的呢?尤其是对方法务重点强调的部分,比如什么仲裁还是诉讼,法院选择之类的?

宁悦笑着说:“都交给我吧!”

“可是我希望尽快签字。”何宽不放心的强调。

宁悦低头掐着指头算了算,“三天吧。三天后你那里如果没变动,就可以签字走流程了。”

何宽高兴得差点没背过气儿去,他可是按照半个月来计划的。如果真的能提到三天后,让他做什么都行!

宁悦回到办公室,先找秦灿汇报了工作。说到自己的分工建议时,秦灿挑了挑眉:“这样你的工作量怕是很大。”说完停下手中的活计,转头去看宁悦。

宁悦点点头:“是啊!要不,交给别人做吧。”

秦灿笑了,摆摆手:“别扯啊!你自己忙吧,没人能帮你。”

“对了,对方那个法务,好像是你的校友。”宁悦想起一件事,“阎惠,只比你低一年。证据法专业的。”

法律圈子,因为专业限制,扯来扯去都能攀上关系。秦灿学的是民法,但是本科基本不分科,啥都学。到了研究生,还得是法学硕士,才捡着一个方向使劲儿。所以,虽然专业不同,未必不认识。

果然,秦灿愣了一下:“怎么是她呀!你倒霉了。”

宁悦索性坐下,听秦灿细说此人。

秦灿回忆着:“这个人挺能干的,而且也很有野心。在学校,你也知道,有野心的标准就是你在不在学生会啊,是不是社团骨干之类的,她挺能折腾,还在她们班按照选举法搞了一次民主选举,然后写了一篇论文。内容据说不太安全,老师压着没让发,但是很多人都知道她了。我以为她会去法院或者检察院,最不济也应该在律所,没想到来了公司。她很较真的,不然也不会因为学选举法就真搞了一场选举。而且,很负责任。我们宿舍老二跟她一起在社团共过事,说她简直是吹毛求疵到极点了。不过,结果很完美。所以,大家也不说什么了。唉,一晃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变化?”

“应该没有!”宁悦接道,“何宽被她逼得要死不活,连逗号句号都要讲半天。而且,她好像挺忙的,经常把谈判的时间约在下班后或者周末。”说到这里,宁悦也笑了。这个安排放在单身且相貌堂堂的何宽单身上,多了点粉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