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3页)
孟舒淮听了这些话,依旧保持着沉默,丝毫没有想要开口回应的意思。
祁砚了解孟舒淮的性格,身居高位多年的人,哪会这么容易就低头?
但在爱情里,又哪有什么输赢?
话已至此,他再多说也惹人烦,刚好清漪带着孟舒澜到处找她的祁砚叔叔,祁砚听了呼唤,便也离开了蔷薇园。
卢雅君的生日宴会还在持续,但孟舒淮却早早离场,以至于江泠月给卢雅君打视频电话的时候,卢雅君遍寻孟舒淮不见。
江泠月首演在即,无法飞回北城陪卢雅君过生日,卢雅君当然不会介意,因为她早已计划好要去南城看江泠月演出。
清漪十分思念江泠月,抱着卢雅君的手机和江泠月聊了好久,江泠月和在场所有熟悉的人都打了招呼,包括祁砚的妈妈,唯独没有提孟舒淮。
宁园的热闹还在继续,孟舒淮已经回到了瑶台。
他鲜少会在自家宴会上提前离席,但他无法忽视祁砚说的那些话,却又不想被其他人察觉情绪,这便借口早早离开。
瑶台门厅的布置从未变过,江泠月日常穿戴的鞋帽都还整齐地放在柜子里,孟舒淮没说要将她的东西搬走,周姨也不敢随意挪动。
开了门,家里只亮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他不出差的日子,江泠月每晚都会坐在那盏落地灯旁看剧本,有时候他回来的晚,绕过玄关便能看到她侧躺在沙发上熟睡。
他问她为什么不在房间睡。
她说,想要等他回家,想要在他回家的第一时间拥抱他,亲吻他,想要让他抱她上楼,只有知道他回家了,她才会真正安心。
从前他对这样的牵挂习以为常,如今再也没有人会枯坐在沙发等他到半夜,再也没有人在听到他开门的一瞬间就胡乱穿着拖鞋朝他奔跑而来。
他关上门,解了左侧袖扣放进托盘,下意识解右侧时,却骤感空荡。
他抬手查看,却不知右侧袖扣在什么时候已经脱落,他再看托盘里,她亲手做的这对袖扣只剩下了“水”的那一边。
他的“月”不见了。
他抓起托盘里的车钥匙就出了门,急匆匆赶回了景山。
夜渐深沉,生日宴的宾客已散,宁园管家正带着人清理宴会厅,赵阿姨见孟舒淮匆匆而来,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
孟舒淮闭口不言,只是凭着自己的记忆在他今夜逗留过的位置仔细寻找那枚袖扣的踪影。
他今夜并没有在宴会厅多停留,遍寻不见,他又匆匆来到蔷薇园。
蔷薇园的灯光昏暗,地面也由青石板铺就凹凸不平,园子里花木众多,根本无法寻找。
赵阿姨终究是放心不下,跟着孟舒淮来到蔷薇园问他在找什么。
孟舒淮还是没提袖扣的事,只叫她去忙。
赵阿姨多次询问无果,便也没再坚持。
晚风轻轻拂过,花叶轻响,平日里娇养的蔷薇因他拨动而落,片片粉白铺了满地,好不惨烈。
头顶月光冷白,照得人心凉。
“你在找什么?”
冷淡的声音,来自偶然经过蔷薇园的孟舒澜。
她站在蔷薇园入口,手里捏着江泠月之前送给清漪的那对发卡。
孟舒淮停止了没有意义的寻找,默不作声打算离开。
孟舒澜一眼瞥见他略敞的袖口,心道,这对叔侄倒也真是一家人,丢东西都在同一个晚上。
孟舒淮与她擦身而过,她忽地开口问:“泠泠送的?”
孟舒淮脚步一顿,她跟着往后退了一步。
借着月光端详孟舒淮此时的神情,孟舒澜觉得好笑。
“既然这么重要,为何还弄丢了?”
孟舒淮保持着沉默,侧目看她。
她却抬眼看天,今夜月正满。
她缓声:“你知道她很爱你,你说什么她都愿意听,所以你理所应当将她排到最后。”
“但她呢?”
“因为爱你,她把你的家人当自己的家人,把你的责任当自己的责任,把你的烦恼当自己的烦恼。她若是这月,你就是她的全世界,她没日没夜围着你转,一门心思盼你好,担心你怕黑,借光也要照亮你。”
“那你呢?”
她收回视线轻笑一声,语带嘲讽:“你是不是还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走?”
“孟舒淮。”
“坚定不移,唯一长久的爱,对你来说那么难么?”
面对孟舒澜的质问,孟舒淮依旧很沉默。
今夜的风很轻,水也很安静,满月倒映在宁园莲池里,柔和而纯净,如她所说,点亮他的眼。
孟舒澜的视线跟随他而落下,那轮皎洁的月就映在水里,月影随水波动,像她的眼眸,柔软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