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3/3页)
就算是苏执聿真的性格上有诸多的不好,但是方时恩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不被爱的样子,举手投足之间都能轻易窥探出来被仔细爱过的痕迹。
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的方时恩停顿住,脸上露出来大片的茫然,不太确信苏执聿会爱自己这件事,毕竟那些他所以为的温柔小意,甜言蜜语,还有细致耐心的语气,他都没有从苏执聿这里享有,而且苏执聿也从来没有对方时恩说过爱他。
而且“爱”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被羞辱指责谩骂控制和性组成。
方时恩对苏执聿是否爱自己这件事尚且没有眉目,但是却决心这次不能这样轻易算了,于是在陆霄的陪同下,花了两块钱,在他出租屋前打印了一份离婚协议书,以示决心。
方时恩在半下午回到翠湖宛小区,回到家里,家里已经空无一人,苏执聿又去上班了。
苏执聿总是这样,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够影响他的情绪,他秩序井然的生活。
方时恩走到苏执聿的书房门口,拧开了门。
苏执聿这样的工作狂,在家里最常待的地方就是书房,方时恩将手里的离婚协议放在书房的桌面上,以确保如果苏执聿要走进来坐下,第一时间就可以清楚地看到。
就在方时恩把离婚协议放好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穿着的衣服却不小心挂到了桌面上的笔筒。
“哗啦”一瞬,笔筒掉落地面,里面的笔倾泻下来,方时恩不得不蹲下来,一根根将笔捡起来,却在捡起来地面上散落的最远的一根黑漆漆的录音笔的时候,不小心误触了什么按键。
随着“嘀”一声,录音笔开始播放出来一道很熟悉的声音,方时恩被惊得眼睛瞬间睁大——这是他的心理医生的声音。
“时恩说你动手打过他。”
苏执聿语气平静地回复说:“那是一场误会,我只是打了他手板,只是惩罚意味,我没有什么暴力倾向。”
“所以你从来没有在床上幻想过很暴力地对待他吗?”
这次苏执聿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他说“他很胆小,我怕吓到他。”这表明苏执聿其实在床上对待方时恩已经足够克制。
方时恩手里的录音笔突然安静,他伸出手指,又继续按上面的按钮,也不知道按哪一个,终于在连续按了两个之后,录音笔又开始播放下一段录音。
“你自己是不是也觉得对待的方法太过严厉了,他这样没有被规束过的人一时间是很难接受的。”
心理医生的话说完,苏执聿像是思索了一下,然后回答:“在把他从云淮市带过来之前,我曾经做梦梦到过,坐在那辆拉博基尼车上的人是他,也是浑身是血。”
“你只是担心他对不对?”
“我不知道。”苏执聿说:“我不希望他有一天会和他姐姐一样的下场。”
“你其实是在担心。”医生这样温柔地说。
“你在和我的谈话里很多次提到他其实很难教养,因为以前的习惯特别不好,爱玩麻将玩很大额,被别人耍骗,又去偷你的手表,不过幸好被你发现了,而因此他没能还上欠的债款被打断了脚踝直到现在也留下了后遗症,不愿意在雨天出差除了感觉他会睡不安稳之外,是不是也有你对此感到愧疚的影响?”
苏住聿似乎觉很好笑,他很快否认说:“这件事并不是我的错,他自食恶果。”
医生又问:“那带着他独自来到新的城市,你以为你拯救了他,他说他现在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的时候,有没有感到辛苦过?”
“没有,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很辛苦。”苏执聿这样说,好像依然还是在擅长解决问题,很游刃有余的苏执聿。
这样回答完,苏执聿却又突然说:“也没有愧疚过。”
明明医生已经在问下一个问题,他却又莫名这样说,不知道是在告诉医生还是在告诉自己。
他说:“只是我把那只表砸了。”
中间是大片的空白,录音笔里传来“沙沙”的白噪音。
过去很久,沉默了许久的苏执聿又轻声重复了一遍:“只是我把那块表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