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玩的人心(两更合一)(第2/3页)

孙氏:……

说孔雀,不就抬举那段氏了吗!

许氏想了想又认真道,“且还是公孔雀才会开屏求偶,母孔雀没那几根长毛。“

孙氏:真的挺无助的,这个家好像只有她认认真真宅斗,其他的人要么在卖画,要么在普及禽类求偶知识。

显金与希望之星她娘段氏敲定了先拿三幅样稿看样式的初步意见,显金执意要给钱,段氏执意不要,只说,“我的画能藏在宣纸纸层里,已经很是知足了——宣纸,特别是家里的宣纸,是二郎他爹最喜爱的纸张,我的画夹进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又岂是金钱银两可衡量的?”

显金表示秀恩爱是一回事,赚钱是一回事,其实并不冲突。

显金索性直接问,“……您帮绸缎庄的张太太画百鸟图,可有索价?“

段氏点头。

显金便豪迈道,“张太太付您多少银子,我便支您多少银子。”

段氏笑道,“与张太太说好,年底请画,润笔费百两。”

百两?

那他们还赚个屁啊,利润全给出去了。

果然,所有的艺术,都是用钱堆出来的。

显金抽抽嘴角:倒不是买不起,只是自己临摹更有性价比。

段氏见状忙笑言,“贺掌柜先看样稿再做定夺吧!”

显金答应下来,细细嚼巴几下,方深觉基因的玄妙——段氏恣意洒脱,经前几次接触都是想说便说,从不顾忌他人的感观,如今画画、卖画,就算深爱的丈夫过世,她也能过出属于自己漂亮的后半生;而陈笺方……

显金想起陈笺方,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这个青年,好似总有两块硕大的石头压在胸口,在压抑与逼迫中艰难喘息,背着这两块石头步履维艰地朝前走。

甚至,这两块石头,其中有一块,是他自己压上去的。

母子母子,却活脱脱两种南辕北辙的个性。

显金脑子想事,脚下走得飞快,到了“浮白”,却见赵德正一脸焦灼地跑到她身边,如噩梦再现,压低声音道,“……不好了不好了……这几日白记、刘记、兴荣记都出了刻丝夹画宣纸……其他两家不足为惧,做的东西看不出名头,白记的刻丝夹画宣纸却很有些看头……咋办!……咋办!”

就像他当初的色宣!

明明他想出来的、尝试几百次试出来的,还没风光半年,就被铺天盖地的色宣冲击、覆盖……

赵德正愁眉苦脸地看着面目全非的“浮白”,不由埋怨显金,“您阵势搞得大,却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这店里的装潢全改了,就是想继续做以前的卖纸生意也没那么多地方摆置斗柜了……”

“恒记呢?”显金抬眸沉声问。

赵德正没想到显金的关注点在这里,卡了个壳,隔了一会儿才说,“……没……没有动静……”

显金“噢”了一声,抿唇笑了笑,便继续抬脚往里进。

赵德正满面通红地拦住显金,“咱们……咱们‘花语’还出吗!”

显金风轻云淡地点点头,“出啊,图样都请人先制了。”

赵德正瘪了瘪,“咱们索性降价吧!白记卖得很便宜!一刀刻丝寿星公夹画宣纸,只卖三两银子。“

显金步子一停。

赵德正险些撞到廊前的柱子。

显金比了个“二”的手势。

赵德正不解其意。

显金轻笑斜眸,“这是赵管事,第二次质疑我。事不过三,若有第三次,您就去帮着我父亲打理泾县铺子吧。”

赵德正目瞪口呆:这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清算啊!

赵德正身后的南小瓜伸手使劲扯他衣角,示意他可别说了。

赵德正将衣角气急败坏地猛地抽回来,“吃一堑长一智,色宣的前车之鉴尚在眼前,你却不管不顾,咱们陈记开在此地不是一锤子买卖,更不是只赚人一次银子!是要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回头客!”

显金彻底停下步子,半侧过身,双手抱胸,成竹在胸道,“我不出手,自有人出手,赵管事凡事莫急——至少,你应当学着信任你的掌柜。”

说罢,便跨步向里走去。

留下赵德正呆立原地:谁?出手?出什么手?谁出什么手?谁管你纸行之间的明争暗斗啊!老百姓还巴不得打得越厉害越好,越便宜越好啊!

赵德正坐立难安地思考到傍晚。

锁儿舔舔嘴角、话在嘴边忧愁地看了看思考中的赵德正,很想告诉他:别人思考是思考,你一思考,惹人发笑。

临到傍晚,南小瓜急匆匆地跳垮过门槛,低声急促道,“……刚有人把白记的摊子掀了!”

啥?

赵德正猛地睁眼,不可置信。

“谁?!谁把白记的摊子掀了?!”

南小瓜露出奇怪又不解其意的神情,“龙川溪码头上的甄记盐贩,甄家三郎一进白记的门就直奔那刻丝夹画柜子,双手一抬就把那柜子全给掀翻了,抽了刀狠狠砍了三两下,只说‘但凡白记再敢出白泽刻丝夹画,我甄三郎见一次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