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2/6页)

锅里的水煮滚开,看火的人一时不察,已经扑溢出来,冯镜衡手忙脚乱地揭开锅,再拧小了火。饶是如此,灶台上还是扑了一圈水渍。

厨房里,一时清香的糯米味。

栗清圆就这么隔岸观火着,等到灶台前的人勉强擦干净战场,她才慢悠悠来了句,“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

“人要去做自己擅长的事。”

栗清圆的二十分钟慢跑都没跑完,冯镜衡过来问她,那锅粥再煮一刻钟差不多了吧。

她可有可无地嗯一声。

门口的人,看着她运动完。从跑步机上下来,栗清圆实在跑不动了,两条腿灌铅般地重。

她往门口来的时候,问看粥的人,不去看着,待会又扑了怎么办。

笨拙的人一次失误经验足以总结出教训。他伸手来拦这一大早就不痛快甩脸子的人,拿手臂挡她,“谁招你了?”

“老天爷。”

冯镜衡笑着凑近她,“啊,原来我是你的老天爷啊。”

栗清圆手里还端着杯咖啡,不想同他嬉闹,“鬼天气已经够人烦的,你就别再烦了。”

冯镜衡夺过她的杯子,呷一口,最后随手搁边上的窗台沿上了,叫她空腹少喝这些,待会粥好了,先吃点热的顺顺。

“我自己会吃,不用你安排。”

“嗯。那个榨菜头留点给我。”

栗清圆听他这话,眉眼冷淡地投他一眼。

冯镜衡像似已经做好决定,或者,正如她说得那样,他要去做他擅长的事了。

“对不起,昨晚还说弹性办公。但是,老头那边临时有变,他今天要见一个预案的大客户。项目涉及一个地标商圈和一个文化中心,圆圆,我这段时间和老头闹了点矛盾,我没冲他低头,他便也什么进程也不亲自跟我讲了,凡事透过我助手。今天闹这么一出,也是给我下马威。山就在那,楼也会起,事情我不做,总会有人去做。”

栗清圆听明白了点什么,“和你昨晚说的生意有关?”

“不。那笔生意比起老头这个,杯水车薪。”

“那你去吧。”栗清圆毫无疑问。

冯镜衡看着她,“如果,我是说……”

“我不想你后悔,也不想承担你为了我而后悔的风险。冯镜衡,我从小就很鄙夷一些偶像剧或者小说里,为了和另一半能在同一个大学,什么最后一道大题会做而不做的桥段。简直可笑极了,这一点都不浪漫,甚至究极愚蠢。凡事读过书的人都该知道,你轻蔑命运的公允,就会被命运戏弄回头。”

“所以,当我被别人控诉精致利己的时候,我才真正明白,比起做绝对正确的事,也许绝不后悔才是成年人应有的态度。”

冯镜衡某一刻甚至可以遥想到多年以后,他们无端在某个商务研判席上遇到,某位栗姓译员小姐全程并不配合她的雇主,大家问起缘故,雇主承认彼此曾经交往过一阵。

栗小姐一定会云淡风轻来一句,是的,曾经过,但早已过去。翻篇不谈。

即便这样,他依旧要狠狠鄙夷那位姓季的,也确实,因为栗清圆注定不会成为谁的附属品,“大丈夫”卑劣地想拥有“小女人”的时候,她是不合格的。她绝不谄媚任何人,即便她那样毫不掩饰地冲着你说,她想要。

杭天过来接冯镜衡的时候,外面落雨不停。

冯镜衡坐在沙发上穿袜子。栗清圆甚至关怀起杭天来,因为后者一路进院子的时候没撑伞,衣肩上全是雨。

栗清圆拿一条干净的毛巾给杭天擦,也若有其事地问他,今天是他父亲过寿吗?

杭天冲栗小姐笑了笑,是呀。

冯镜衡哼一声,“她当我骗她呢。”

杭天作证,“真是。只是天公不作美,下雨咧,烦死了。”

栗清圆反过来还要怪冯镜衡,“那人家爸爸都过生日了,你为什么还要人家来接你啊。”

“接完我,不影响他回头陪他老头过寿啊。”

“资本家。”

杭天听着发笑。“因为在乡下办家宴,又不用我操半分心咯,我中午回去吃现成的。”

正说着话呢,庄园别墅这头的管家按门铃过来,依照冯先生的意思,帮他兑了些人民币,套在一个喜庆的红包袋里。

冯镜衡甚至都没沾手,径直叫杭天拿过去,“带给你家老头。就说我人虽然没到,但是心意到了啊。”

穿袜子的人,穿好一只,才发现另一只不是配套的一双。嘴里喊着圆圆,“你过来看。”

栗清圆当着外人的面,多少有点尴尬,因为袜子确实是她拿给他的。还反过来怪他,行李袋里堆在一块。

预备出门的人,临走,还要和他的爱人撒娇一阵。他指指他的左脚,和右手上另一只袜子,求助爱人,你总要帮我把他们配对起来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