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第2/3页)

顾平瀚认真地找来找去。

“……麻绳事后再说!”张等晴没好气地把蓑衣挂好,“棒槌,吃饭没有?”

顾平瀚顿了顿,点过头,张等晴也就不搭理,自顾自跑去和下属们一块啃椒盐肉饼,草草果腹了事。啃完后,顾平瀚忽然把一包裹得严实的东西递给他,张等晴狐疑地拎过来打开一看,竟是他喜欢的北地鲜枣。

他哑然地挑出一颗,擦擦就往嘴里扔,味蕾顿时恢复。

“谢了。”

“唔。”

张等晴的焦躁随着甜津消下去不少,顾平瀚感觉到了,便开始说话:“我不来添乱。”

“你最好是。问题是你的命金贵,千机楼一直悬赏你的脑袋,这里是他们老巢的门口,你来西境十几年也是第一次踏足梁邺城,掂量着小心点吧。”

顾平瀚点点头:“你更要小心。”

“我比你有出息一点,我防得了烟毒。这几天雨大,我要和部下去刺探千机楼的烟草种植地,你就别掺和了,省得不慎吸了几口原地抽疯。”张等晴肃穆地扫他两眼,“本来就有点抽疯了。”

“……”

张等晴嘎嘣啃枣啃舒服了,珍惜地把剩下的鲜枣包起来,听着屋外的雨声拍了拍顾平瀚肩膀:“提前来就提前来,你别乱跑,去和顾瑾玉那批北境部下接洽吧,这个我搞不定,得你们那样的去管束。”

顾平瀚脸上凝聚起一点凝重,和他一起看向外面的秋雨,水净万垢,但梁邺城的水既冲刷不掉烟毒,也浸不了北境的破军炮。

两天后是十月初一寒衣节,张等晴趁着城中再兴祭祀的关节,冒雨带领部下好手一起潜去千机楼的种植据地,尽管已是第五次秘密勘测,每次深入都惊心动魄。

张等晴仗着大雨的遮掩潜入了两天,艰险地全身而退,回到据地后刚喝口热水,就被神医谷传来的最新消息骇得跳起来。

跟在一旁的顾平瀚被喷了一脸热水,眨也不眨地任由水珠流进眼里:“怎么了?”

张等晴惊骇之下把水杯捏碎了,怒不可遏得简直想揍顾平瀚一顿,抬头见他一脸水,怒火勉强平息,咬牙切齿地把神医谷那头的消息告知:“托你们西境水师的搅和,千机楼的死士闯进了神医谷,其中一个掳走了我‘弟’!’”

顾平瀚下意识后退一步,怕被弟控当头一捶。

若不是今年中枢庙堂强势干涉,西境的江湖仍会维持着阳川上下游的平衡,千机楼再人多势众也不能这么迅疾地突破神医谷,顾平瀚钝钝地感到对张等晴的抱歉,但很快又发现他意外的冷静。

他也跟着冷静了,傀儡进不了食,但含一含无妨,于是他把流淌到嘴角的水舔了。

张等晴头顶乌云密布,冷静但不淡定地骇了半晌,直到手里被塞来新一杯热水才回神,抬眼时看到顾平瀚古井似的眼睛。

“小灯真的被掳走了吗?你的反应,不太像。”

张等晴手抖起来,连日来无从发泄的惶然焦虑挣出了一丝半缕:“小灯压根没去神医谷避祸,留在我家里的是易容成他的样子的苏家人,他……跑去千机楼里了。”

顾平瀚迟钝地想了想,笨拙地安慰:“瑾玉会保护好小灯的。”

张等晴沙哑地嘶吼:“他最好是!”

“不是就一起打他。”顾平瀚连连点头,一副不管弟弟死活的模样,“打进棺材里也不妨事,他的棺材就在将军府里。”

张等晴:“……”

*

十月初七时,消失了近月的姚云正伤痕累累地出现在姚云晖面前,中气十足地喊了声爹。

姚云晖看他的样子,笑不出来:“别,为父倒喊你一声爹得了。正儿,你耍够了?如愿没有?身上的伤严不严重?”

姚云正满不在乎地揩了揩侧脸贴着的药纱,笑着应没事。

姚云正上月在金罂窟里闭关了几天,重阳节被姚云晖强行召出来,声称亲哥已被送进棠棣阁,不会来打他,让他安心过个节。只是他压根安心不下,在金罂窟里闭关根本闭不出个安定,无论怎么回避,还是满脑子想着“第三个嫂子”。

他另辟蹊径地想不如以毒攻毒,长洛的“第一个嫂子”鞭长莫及,去不了那,西境之内总可以,于是行动迅速地秘密带着死士出了千机楼赶去临阳城,费了九牛二虎从神医谷里薅出来“第二个嫂子”,代价是险些全军覆没,手下的死士全死了。

姚云正也险些丧命,他还是不在乎。

姚云正刚回的家,这会就迅速来和姚云晖报备,把临阳城的战况详细上报:“那批水师听从将命,围攻在临阳城外打自己人,精彩得很,我监督了两天,顾瑾玉的部下很听话,直接用上了破军炮,把临阳城的城墙轰裂了。”

姚云晖也收到了消息,脸色稍好了些,问他:“正儿,神医谷如何?”